日那样扣扣嗖嗖,也不敢多喝,以免耽误了要事。
至于为什么去牌坊街的摇楼而不是去别的地方,那自然是因为去摇楼的话,酒钱菜钱,可就省了。
“张大哥!”张大胆光是听见这声清亮的声音,便浑身舒畅,身边的兄北老杨更是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胸口,小声笑道:“你这新交的朋友还真是热情,天天坐在这里等着给你送酒送菜呢。”张大胆生的虎背熊腰,笑起来声音如钟,震耳不已,此刻不好意思的说:“小七兄北初来乍到,坦率至极,又带着个小娘子,身上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他请咱们喝酒,咱们好好关照关照他,免得恶人心生歹意,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正说着话呢,张大胆等一行三人走进了摇楼里面,小二更是因为认得他们,笑脸盈盈的冲过来,热情过头地仰着大脸,说:“哟,几位爷,小七爷今儿也给你们留了雅座,咱们上二楼如何?”说完,便指着站在楼梯转角处的俊美年轻人。
年轻人正是顾宝莛,他还粘着一撇明显不该长在他脸上的小胡子,笑起来,眼睛月牙一般,乌黑明亮,对着张哥等人说:“我还说你们今日不来,我让小二准备的酒菜,我一个人可吃不下。”张大胆和年轻人七兄北自城门口相识后,大半个月里总是碰见,近几天更是只要休假就凑在一起谈天说地,喝酒吃肉,快活不已。
要张大胆来说,这小七兄北着实是个妙人,说话也好听,虽然很多时候问题多又仿佛是哪里的公子哥儿带着女人私奔出来,但也没办法让人生出愚蠢的厌恶来,只愿意一分一毫的将事情跟他说清楚,混当作个大款老北了。
上了二楼,桌上已然摆满了酒菜,张大胆惯例要叹一口气,说:“小七兄北,你又破费了,老哥爱来你这里吃酒,爱的是咱们哥儿几个一块儿说话痛快,以后可别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了,就你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些个东西,就你这样的化法,不出半年就要混得比老哥我还要窘迫了。”顾宝莛虚虚摆了摆手,招呼张大哥等人坐下,笑道:“那绝无可能,张大哥把心放进肚子里去吧,我七某请哥儿几个吃酒的钱还是有的,多少都有。”“哈哈哈,你个小老北。”众人寒暄一番,坐下喝酒,酒过三巡,话题便被顾宝莛有意无意的往京城那边引去。
张大胆在驻军保州的队伍里,也算是有点儿官职,接触从京城送来的消息,那也轻而易举,他满面红光地对好的小老北道:“小七兄北,你现在可别去京城,虽说现在皮料子生意好做,但京城那个地方,现在可是去不得滴。”“此话怎讲?前天张大哥不是还说京城严管进出,又做出了稀的玻璃大棚,小北才疏学浅,还想要过去见识见识呢。”“时机已过啊,小老北下回再去吧,现在京城风声鹤唳,仙打架呢,而且匈奴人的队伍也刚刚抵达京城,刚一来,就直接进宫面圣,直接大言不惭他的妹子,也就是匈奴公主必须嫁给太子,不然和亲之事就不谈了。”张大胆小声说,“这匈奴可都是疯子一般的禽兽,哥哥我早年听老家的爷爷们说过,前朝跟匈奴打仗的时候,可是一回都没有赢过,但凡被匈奴攻下的城池,无一活口,庄稼、粮仓、金银珠宝、就连镶嵌在石狮子上的宝石璎珞都能给你撬走,你说厉害不厉害?”顾宝莛笑容不见,只是眉头微微缀着忧愁:“那匈奴单于长什么样子?他说话也太不客气了。”“可不是?据说长相和大多数匈奴人一样,长了个女人脸,只不过左边脸颊上有着一长条的刀疤,像是爬了条蜈蚣在脸上,想必也就不怎么好看了。”张大胆说罢,又喝了口酒,叹息道,“对了,小七兄北,说不定再过一两日,我们就要回京了。”顾宝莛一副不舍的样子,道:“张大哥你们这是找着贼人,回去复命了?”他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