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还以为是头强壮的野熊。
他的面孔就映在昏暗里,粗犷深邃的如斧工雕刻一样,每一寸都绷的发紧,显出几分刚毅的气息,映衬着一双黑眸愈发深沉,暗黑潮水下幽烈的熔浆翻涌,刹那间无可抑制地迸发出窒息骇人的狂热,滚烫的触目惊心。
她心里一种预知的惶恐更加清晰,紧紧地攥住身下的床单,耳畔静寂无声,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更急,一下比一下更响,无限的扩大开去。
男人望着她面庞苍白,黝黑的大眼睛里惟有极点的骇怕,渐渐漫上泪水,壮实的身躯顿时狠狠一震,彻底惊回来,他脸颊涨的通红,连脖子都红透了,慌乱地大步走到她身边坐下,瞳孔里满盛着忐忑,声音低哑,带着一点淳朴的乡音:“你别怕。”
他修长分明的手指紧紧抓住裤子,因为太过用力,手背顷刻跳出青筋来,灼热的目光痴痴胶着在她的脸上,又望进她清澈的瞳仁,只映着他的倒影,心怦然一动,霎时浑身的血液隆隆地全都涌向那里,排山倒海一样,惟有一种迷乱的狂喜。
呼吸更加粗重。
他放下碗,一手揽住她肩膀轻轻提了提,另一只手将枕头竖起,垫在她身后,再用手背试一下她额头,重新端起瓷碗,嘴角弯弯地咧开着,沁出一股憨实的傻气:“你的烧还没有退,要继续喝药,得喝三天。”
唐萌萌见他态度亲和,微微松了一口气,望着他用瓷勺舀起一勺药汤,深褐色的药汤散发出浓浓苦涩的味道,于是试探地问:“大哥,这里是在哪?”
他怔了怔,脸上浮出一丝心虚的气:“就是一个村子。”像刻意避开这话题,突兀地粗声说:“我是在后山捡到你的,你趴在野蒿地里,浑身都是伤,还发着烧,我就带你回来了。”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救了自己,再低头看向身上的衣服,面颊刷地染上莹润饱满的红晕,仿佛诱人的小苹果,不自在地问道:“那我原来的衣服……?”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反复舀起药汤,少女赤裸的娇媚一点点清晰地在眼前浮现,嫩生生的白,下腹猛地一紧,不敢再想下去:“我拿去洗了。”匆匆地捏着勺子递到她唇边,轻哄着:“先喝药,喝完了我去做饭。”
唐萌萌的呼吸都是烫的,嘴唇烧的起了一层皮,抿了一抿,还是听话地含住勺子,这样微一动弹,全身煎灼的痛意渐渐强烈,掩住了药汤在嘴里漫开的苦味,她难受地皱起眉,最后喝完了所有药汤。
见她乖巧柔顺的模样,他放下空碗,拿起搭在床头的毛巾拭上她的唇,动作极小心,生怕伤了这若花瓣漂亮的小嘴。
随着他靠近,一股清冽的皂角香气钻入呼吸里,她心口急跳了一下,从来没有与男性有这种亲昵地接触,立时惊恐地瞪大眼睛,可四肢软绵绵的瘫痪在床上,只能任由他擦拭着唇角的药渣。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的指腹小心翼翼擦过她脸颊,眼热切的噬人一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