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当天百官齐聚,司隐下旨让众人着常服,一来能不看身分地位的进行交际,二来能减少几分拘束。
众臣相互寒暄,直到同样穿着常服的司隐和司任衡入席,人们才急急入座。
「皇叔又迟了。」司任衡看着主位旁的空席,似调侃又似戏谑地说。
司隐没有放在心上,温声道:「他日理万机,许是有事耽搁,且这回只是寻常宫宴,迟些也无妨。」
「父皇明知皇叔辛苦,还将国家大事交由他协理,儿臣实在是雾里看花。」说罢,司任衡捻了颗晶莹的葡萄抛进嘴里。
摄政王迟迟未至,皇帝亦不松口开席,众臣面面相觑,除了偶尔有风卷起珠帘的叮当声响,再无其他声音。
「父皇还等吗?大伙都该饿了。」司任衡抓玩着盘中的瓜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
司隐见他身为太子却毫无礼仪,忍不住蹙起秀气的眉,低声训斥:「有你这样做太子的吗?没规矩。」
司任衡动作微顿,蓦地发出嗤笑。「父皇还说儿臣呢,您不也没有半分皇帝的样子吗?儿臣倒觉得皇叔比您更像皇帝。」
此言一出,众臣冷汗涔涔,纷纷离座跪了下来。
司隐没料到他会这样牙尖嘴利,一时怔愣着说不出话。
「怎么都跪着?」
气氛胶着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如脆冰,通过人群直直穿透而来。
司隐生性温柔又擅隐忍,所以即便太子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他也只是绷着下颔,没有让情绪牵走理智。他将目光投向来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五弟怎地来如此晚,竟还带邢护卫出席了?」许久未见司燕和邢战一同出席,司隐索性将话题一转。
「有她在,总是多一重心安。臣弟方才有事耽搁,等等自罚叁杯。」司燕绕过跪成一片的众臣径自入座,又见官员桌上尚无酒菜,遂然道:「开席吧。」
宫人们不敢违逆摄政王的意思,在未请示皇帝的情况下,顺势摆起了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