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钰迷茫地立在原地,眼睛跟着金素远去的方向走,坐在黄包车上的金素脸上几分惊惶之象,心绪不宁,落荒而逃的样子比落汤鸡还难看,车子驶远了,脸色才如常了。
风吹起了轻薄裙摆,摆纹夜随之摇动,露出一截带有伤疤的小腿,甄钰两只足底板没有紧贴地面,进入医馆的人不断,有的人昏盹的眼睛半眯着,没趣搭拉、垂首蹇分地走进去,出来时似发了跑躁,眼有凶光,奔出来不看路,直把人撞。
医馆里仿佛有提摄精的魔力。
甄钰被人撞了个实在,一手扶住墙,才没跌到地上去,出个洋相。
晓得甄钰底下没力,顾微庭飞捻的赶上去搀她,甄钰改口了:“我想回蓝桥。”
金素不对劲。
是哪儿不对劲,甄钰没法指出来,凭一点感觉来判断而已。
“明天吧。”前面来了几部兜生意的黄包车,顾微庭随便拦了一辆下来,“你现在回去了,娘姨怎么歇息。”
“你说的对。”甄钰松了口,跟着顾微庭上车,往徐家汇路康脑脱路去。
脱口道出底脚时,车夫望着风风韵韵的甄钰,济济楚楚的顾微庭露出隽味之笑,想当然耳,侃侃谔谔问道:“徐家汇路康脑脱路啊,二位去夜花园……耍吗?”
听了车夫的话顾微庭才知道夜花园就在徐家汇路康脑脱路这一带,他想否认去那头玩耍,语未悬口,甄钰侃快地回道:“不,是去哪儿喝冰冻的荷兰水。”
车夫放声大笑,竭力拉车,汗透了衣裳,累得气喘吁吁也不忘与甄钰聊天:“贫嘴!冰冻的荷兰水四马路里也能喝,非要去那边才能喝吗?这我可没听说过。双斧伐孤树,呵呵。不过现在去,着实是太早了些,夜花园还没开呢,开了也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