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大绿的浓郁颜色,从二楼垂至一楼的长卷仕女图,看边上文字,上面画了二百一十八个仕女,从南北朝一直到明朝,姿态各异,燕瘦环肥,单挑一个出来,都让人挪不开眼睛。
里面的摆设也极讲究。
几乎所有的物件都浮雕了各种式样的龙凤呈祥。
有张牙舞爪的龙,和风姿清古的凤。
也有仙风道骨的龙,和媚态百生的凤。
我光是看那些龙凤,便看得一张脸都窘得通红,那般的物,却将那样的情致糅合其中,说不得,却又领会得,真正教人叹服。
不见主人,光看了几样摆设便心驰往,我有些佩服金芝楼的老板,这般想法,放在现代,比比皆是,但能在明朝,便有如此兰惠心思,实在难得。
司徒陌照样还是常客,伙计带着我们上了二楼,二楼视野开阔,金芝楼一早就为司徒陌留好了上佳的位置。
我与司徒陌坐下不久,宾客便络绎到达,楼下熙熙攘攘,没多大会儿,竟然就坐得满满当当。
本就灯火通明的金芝楼,又在戏台子周围加了一圈红色灯笼,衬得喜庆万分,谁知演得却是一出悲剧。
大青衣一出场,尚未发声,便引来满堂的喝彩,我兴致起来,趴在二楼的栏杆处,定睛瞧去。
唱得是一出“霸王别姬”。
“虞姬”着一身白色锦缎,水袖舞得上下翻飞,唱作俱佳,又兼生得极其艳丽,直吸得满场的眼睛,瞬也不瞬地全瞧着她。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虞姬”的一双凤眼,时不时往我身边瞟来,我渐渐觉出些端倪来,心中好笑,冷眼去睨正在品茶的司徒陌
那厮正巧也在瞧我,我端了口型,却不发出声音,“老相好?”
司徒陌皱起眉头,一副不愿理我的模样,我与他一同往楼下正中央的舞台瞧去,正对上一双痴痴怨怨的黑眸,那是多情女儿的柔情似水,饶是我这个外人,也一眼瞧了个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