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釉即便再有心机,也忍不住微微变了脸色。
前世萧定慷可是从来都不屑碰她的,今世更是要几次三番的想掐死她,更何况将她撵到小跨院的命令也是他亲自下的。
那么,让她今晚留下是什么意思?
唐釉累了一天,真的是快装不下去了,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她随意找了个借口,“夫君,妾奔波一天,想回小跨院沐浴。”
萧定慷抬眸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在这里也能洗。”
他喊了丫鬟过来备水,视线落回唐釉身上,瞧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弹,脸上似有愁容,微挑了挑眉,“怎么不去?”
她不是喜欢与他一处么?前些日子将她撵到小跨院时还伤心难过,现下怎的不甚高兴?
萧定慷蹙眉轻咦出声,“你不想住在芳居?”
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荒唐,她怎么会不想住在这里?但却又潜意识的留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唐釉抿了抿唇,谁耐烦跟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呆在一起?
就算她以前愿意,那也是以前!!
她摸了摸胸前的伤口,哪里仿佛还隐隐作痛,小命都没了,还要荣华富贵有什么用?
唐釉又不能直接说她不愿意,现在她还得靠这他谋出路呢,恰如今日盘的铺子,就是仗了他的势,若是得罪了财主可怎么办?
她眨了下眼睛,斟酌出声,“妾并非不愿,只是......”
萧定慷直接打断了她,“愿意就好,赶紧去吧。”
无非就是心里害羞罢了。
说实在的萧定慷心里也有些纳闷,唐釉使了手段上他的床,可不是羞涩腼腆之人,现下又怎地作出这番情?
净室里的两个小丫鬟走出来,走到唐釉身旁福了福身子,“姑娘,热水已经备妥了。”
唐釉打量萧定慷的色,眼见他露出不悦情,却也别无他法,只能托着疲乏的身子,唤了海棠将她换洗的亵衣从小跨园带过来。
净室设在芳居西侧厢房,与内室连通,只用了竹纹大扇屏风格挡,里间点了蜡烛,屏风上隐约能透出人影轮廓。
唐釉走到浴桶旁边,里面灌满了热气腾腾的水,水面上漂浮着不少新鲜花瓣,香气袭人。
水汽带着香气迎面扑来,让唐釉却略觉舒爽不少。
她转出身子,向外瞧了一眼,萧定慷正坐在案几后,手里握着本小篆,就着烛光看的认真。
而海棠被支她去拿换洗的衣物还没有回来。
她微敛双眸,不愿意换别的丫鬟过来,是以自己动手解开腰间丝绦,脱掉对襟小衫和襦若,搭在浴桶旁边的衣架上。
唐釉摸了下头发,发髻还没有拆掉,她方才一时心急,竟忘了卸掉钗环耳饰。她随手将髻上玉拆拔下,摘掉耳上的明珠耳铛,却不想手一滑,没拿稳当,一只耳铛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净室烛光昏暗,唐釉低头瞄了一眼没有瞧见,她将手中的钗环发饰放在浴桶让的高几上,举起蜡烛低头细细探寻,很快在缝隙里找到了另一只耳铛。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萧定慷的一声轻咳,方才唐釉将蜡烛举高时,烛光盈满净室,却也将她凹凸玲珑的身影清晰的映射在大屏风上。
萧定慷眼不经意扫过,视线在屏风上停顿片刻,他轻咳出声,很快转了视线。
唐釉暗自撇了撇嘴,她将蜡烛放回高几上,褪下了身上最后的衣物,探出一只玉足,迈入浴桶内。
她整个身子浸泡其中,热水漫过她瓷白的肌肤,渗入毛孔中,让她舒服的叹了口气。
唐釉轻轻捧起水又任它落下,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箫定康拿书的手顿了顿,他是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是以唐釉洗澡是声音一丝不落的流入他耳朵里。
这声音分外暧昧,好似一只小手来回拨动,撩的他有几分心浮气躁。
箫定康端起桌子上的茶盏一饮而尽,放了手里书册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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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箫定康再回来时,唐釉已经从里间出来了,她坐在梳妆台前,身着素色交襟寝衣,衣角处绣着几朵盛开的红色芙蓉花瓣,鬓边散落几丝沾湿的碎发。
唐釉听见声响,她微侧过头,水潋杏眸瞧见箫定康进来,猛的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唐釉将海棠叫过来,让她拿了白帕子给自己绞发,想打散这让人不自在的氛围。
箫定康漫步朝这边走过来,在她身旁站定,垂眸打量她鬓边潮湿卷翘的碎发,被热气晕染出红晕的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