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莫·丧非定律,只要开始倒霉,就会连着倒霉。
就好比她现在困于这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还有多久能到,她还能不能见到阿婆那张慈祥亲切的笑脸。
虞笙格外丧的抱膝倚着车角坐着,完全没注意到车都停了好一会儿,直到传来铁皮门的摩擦声,她才微微抬了下眼皮。
一束刺眼的光笔直的投射进来。
虞笙下意识捂眼睛,从黑到亮,完全没有缓冲。
“幸好,”小哥哥缱绻的声音传来:“还活着。”
模糊中,她看见小哥哥带点玩味的脸,说不上来笑没笑,反正看着挺不正经,虞笙渐渐适应了光线,皱着眉毛吸了吸鼻子。
“小朋友,”段昭认真与她对视:“哭鼻子了?”
还尿裤子呢!
“你才哭鼻子,”虞笙倔强的抹了把眼睛:“我这是热的,还有,你别叫我小朋友,我不小了。”
“行吧,姐姐,”段昭手撑着车厢盖:“你下来。”
虞笙:“?”
姐姐是什么鬼?
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她问了句:“弟弟你多大?”
“快三岁了。”他话说得真实坦荡,眼里泛着细碎的光,一脸人畜无害。
虞笙心跳漏掉一拍,别过目光,这人、非常的、脸、大!
“你吃了多少激素。”她小声说:“长这么高。”
“姐姐也想知道,”他又问:“怎么长高?”
虞笙被她叫得头皮发麻,败了:“你别叫我姐姐。”
这话说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伺候,好在段昭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她听见有脚步声,估计是车上人都下来了。
“能出来了吗。”他问。
虞笙挪腿,顷刻就不动了,小白鞋里的脚趾稍微一勾,顿时传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酸爽,腿麻的像根木头,只能憋屈的待着。
“大家快过来了。”段昭往外边看了一眼,开始探进身子,扒开挡在虞笙跟前的大行李箱,给她腾出一块能下车的地方后,他朝她伸出手:“来。”
刚车还没停稳,他就借口尿急冲下来,现在大伙都陆陆续续下车了。
虞笙揉着脚踝实话实说:“我脚麻了。”
也就两秒不到的功夫,段昭迅速反应过来,一条腿跪在车厢里,人钻进来,两手卡在她的腋下。她还没反应过来,暖风钻进汗湿的衣服,凉飕飕一吹,人都清醒了,眼前视野也豁然开阔。
她在一个停车场,被一个陌生的小哥哥,以拎小孩的姿势提了出来,这感觉多少有点难为情,可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抹了把脸上正往下流的汗,赶紧扶住车身,脚还是麻得厉害,不敢往地上踩。
段昭把箱子一个个拿到外面:“原地活动一下,活动开就行了。”
他刚说完,不远处传来喊声:“段昭,箱子拿完赶紧过来,贺教练让集合。”
段昭应了声:“就来。”
小哥哥叫段昭。
虞笙往声音那边看,车上下来那帮人正往一个长圆形的大馆走:“你们是学校的?”
段昭一手两个的往外拖行李:“这看着像学校?”
本来有点像的,但既然这话反问出来,那肯定不是。虞笙摇头,小心活动着麻木的那条腿,车厢里行李挺多的,小哥哥怎么也是帮过她的人,她知恩图报的帮他拿箱子。
特别大,还特别沉。
段昭从她手里接过最后一个箱子:“人不大,力气不小,”他给她指斜后方的一个三层建筑:“这个小楼,你从这绕过去,就能看见大门。”
虞笙点头,想起那个氧气瓶,忙从车里拿出来还给他:“谢谢。”
以为两人的对话就该结束时,段昭看着氧气瓶若有所思:“刚犯病时,差点没挺过去。”
虞笙:“?”
请问您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人工呼吸”的事?既然您开了头儿,那不得配合您,关心您两句。
小姑娘一本正经的问他:“您是什么病?”
段昭看她三秒,伸个懒腰,走了:“爱管闲事病。”
虞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