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说到‘建安十七年’这个时间点时,曹温禹的瞳孔缩了一下,呼吸也停滞了一瞬,冯云便知道,自己获得的情报是准确的。
“你如何得知?”曹温禹一字一顿地咬牙道。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
其实这则消息是听一名小娘子说的,宫内有一名执金吾时常宠幸她。男人嘛,总爱在女人面前装装逼,就说自己备受二皇子殿下重视,为殿下做过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其中一件便是,帮殿下处理了一名怀了皇种的女子。
啧啧,色字头上一把刀鸭。
“陛下九五至尊,君临天下,大罗境内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为陛下所有,而那名女子,是南蛮一个部落进献给陛下享用,自然也是陛下的,甚至可能被陛下立为嫔妃……”
冯云一字一句,摧毁着曹温禹的心理防线。
你睡了你爹的小老婆,给你爹戴了顶大绿帽。
且不说你爹会不会饶过你,礼部那些骨鲠之臣不得在朝堂上指着你鼻子骂?
宗人府不得将你曹温禹革封号、削宗籍?
记录皇家言行的起居郎不得兴奋到用洋洋洒洒几大页纸来记录这惊天大瓜,让你遗臭万年?
一想到这些,冯云这个吃瓜群众都为曹温禹感到悲凉。
“啧啧,殿下竟然玷污了可能是你母妃的女子,该说您色胆包天,还是有违人伦?”
冯云最后补了一刀,一刀扎心,杀伤极强。
二皇子蹬蹬向后退了几步,差点站立不稳。
曹温禹额头青筋暴起,面容狰狞,死死盯着冯云,嘶声道:“扎尔花,带本殿离开这里。”
“离开后好找人来杀我灭口?”冯云冷笑一声。
他上前逼近一步,昂首挺胸,眼睑低垂,睨视着如惊弓之鸟的曹温禹。
“我已加入格物院,墨台博士视我如己出。你区区一个皇子,胆敢对墨台博士的门生怀有杀意?”
“什么?不可能。”
“殿下,奴婢能感知到梦主的情绪波动,并未说谎。”
芜湖,谢谢这位异域小姐姐的补刀,改日定当提臀相谢。
冯云没有不乘胜追击的道理,又上前一步,冷声道:“东圣教主教大人西门庆安,见我天资过人,也要传授我圣教秘法。”
我有两位二品大佬撑腰,你区区一个皇子,未来皇位都不一定能争到,拿什么和我比?
大罗能占据东土三十三州之地,就是靠这两位二品强者站台。
他扯这两位的虎皮大旗,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唬住曹温禹,问题不大。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被冯云单方面吊打的曹温禹涨红了脸,心头堵得慌,胸中积郁,却不能一吐为快。
憋屈,太憋屈了。
他一朝皇子,何时如此憋屈过?
突然间,梦境如同地震般剧烈晃动起来,穹顶似是传来一阵破碎之音,
三人抬头望去,一只巨大的爪子映入眼帘,乌黑色的指甲闪着锋锐的光芒,朝他们抓来。
他们三人合抱,都没有巨爪的一根指头粗,无法想象这只爪子的主人身躯有多庞大。
同时,一串震耳欲聋的狂笑传来,几乎要炸穿他们的耳膜。
轰隆一声,梦境彻底破碎,这片梦中小世界无法容纳下这只巨爪,周围的景象碎裂成镜面般的碎片,湮灭在无尽的雾气中。
连同冯云他们的身形,也幻化成一阵雾气,消失了。
巨爪一握之下,抓了个空。
狂笑声陡然变成一声愤怒的咆哮,像远古凶魔盛怒时的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