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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他有些忍俊不禁,无声地笑了一下。
结果前面的狐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咻地转头来看他,双眼微眯,被画的英气的眉弓轻抬,满是冷锐的轻狂。
“……”他有种被抓包的尴尬,表情僵了僵,疑心自己方才笑容收得太慢被看到了,迟疑着不敢说话。
不过辛秘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瞪他的。
一身男装的美貌少女信手点了点小街两侧醉醺醺的客人,还有那些暧昧昏红的灯笼,笑得有些阴阳怪气:“你早就知道?”
“……”霍坚喉咙里更涩了,感觉一道又一道鬼门关排着队来到他面前,桀桀怪笑着等他往里面跳。
但他又不想欺骗她……
于是沉默的男人点了点头。
他老实应了,辛秘又无处发火了,看了他一会儿,阴阳怪气笑了两声,冷冷把头转了回去。
她原本真的以为是普通酒楼的,喝喝酒,互相试探一下,再稍微动动筷子,这顿不知是福是祸的宴席就算结束了。
可走到月红楼所在的小街上,两旁进进出出全是男客,还有不少是身着锦绣的大商,往出走的都醉醺醺的,脸上挂着幸福的酡红,往进走的又都挤眉弄眼,不乏猥琐之徒。
再看看那灯笼,分明是普通的红缎笼布,偏偏烧得是混满脂粉气的香烛,上面绘着的图案也不只是弯月,还有袅袅婷婷的各色美人,有的对月独酌,有的轻解罗衫,有的轻扑流萤……
总之,对男女之事也不算一窍不通的狐终于明白了霍坚下午那个怪的表情。
哦,这小子倒是一早就回过味儿来了。
……哼哼,真不愧是会唱十八摸的流民,什么都见识过。
她又有些没来由的生气,脚下步子迈大了许多,气势汹汹地向月红楼走去,脚步在青石街面上掷地有声。
到了酒楼门口,穿着精干短打的小厮上下粗略一扫辛秘的穿着,立马热情地迎上来:“客官里面儿请!您两位可是头回来的生客?”
狐的业务能力很出众,从不把脾气带到工作中去,此刻一扫脸上那种冷郁的怒色,换上了风流文士标配的温润笑容:“小生是第一次来祁官镇,不过此番与人有约的。”
“是哪桌?小的领您过去!”小厮殷勤地上前,打算接过霍坚手中的书箱,被他婉拒了,只好又巴巴地转回来看辛秘。
辛秘现在才不想管霍坚呢,看都不看那边,只对小厮温和笑了笑:“是‘海棠’间。”
“得嘞——您跟小的来!”
月红楼内除了有些喧嚣,屋宇气派和细枝末节的装饰还是做得不错的,辛秘一路走,一路用挑剔的眼光看来看去,勉强算是满意。
到了二层的海棠间,小厮替她打开门,便恭恭敬敬离去了。
她挑挑眉,面色波澜不惊地带着霍坚迈了进去。
入眼是丁香色的墙壁,温润的浅色木桌点着香炉,清幽的袅袅白烟从香炉中升腾而起,云雾般萦绕整个雅间。
她的皮靴踏在柔软的白羽地毯上,没有一丝声音,但隔着屏风汀汀淙淙的古琴声停了下来,接着便传出了一把温和的声音:“可是桑洲的大商?”
门还没关呢,为何这样大声地问出她的来历?虽说盯着他们的人早就知道她是桑洲来的,但她明面上还是个来游学的书生,这样打招呼可算得上失礼。
蹊跷。
辛秘不动声色地继续踏在毯子上,迈过屏风时早已挂上了风雅又高贵的微笑,向屏风后的人打了招呼:“可是收了我家礼物的唐氏?”
——又不是有兵力打不过的家族,还想在我面前耍脸子不成?
不就是阴阳,她最会阴阳了。
此话一出,屏风后坐的几人都安静了。
她毫无畏惧之心,也不在乎礼仪,一个一个细细看过去,霜冻般的黑眸冷得吓人。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男人,面目白净,长眉入鬓,分明是清俊的长相,偏偏唇角一勾,又带出了叁分邪气。
那人向她拱了拱手:“大人,好久不见,此番我不请自来,大人不会生我气吧?”
他狡黠地眨眨眼,又忽地对上她身后的霍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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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霸总和她的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