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你告诉去,谁也别说是柳姐姐说的啊!
柳小萌嗔道:要死啦,你看你那个样子,你叫谁姐姐呢!
小摄像说:我原本是想叫你妹妹的,可是又觉得不配我叫,唉,说吧说吧。
柳小萌于是玩笑般地说:也没什么,她也没坏心,就是有点小虚荣,上学那会儿就是,老是有意无意地让人觉得她家有来头,其实,她爸是跑长途的司机,妈妈也没工作,家里还有两个小兄弟在念书,跟咱们一样呀,都是平民子弟。现在咱们电视台也平民化了吧,象咱们这样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总要有人在基层做苦力是不是?
说着笑眯眯地走了。
胡春晓是个极聪明的女孩子,很快地,就查觉了人们对她态度的变化。
叫乔一成惊讶的是,这样的变化完全没有打倒这个女孩子,她依然穿着光鲜,抬头挺胸地在新闻部来来去去,名声倒了,那架子却不倒。
又是一天,乔一成刚采访完回台,上了电梯,正碰上胡春晓也从制片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搭电梯回七楼。这部电梯一直不大好用,这一回,隆隆地上升了五秒中之后,咣地晃了一下,停了。
乔一成连忙按了救急的电话,师傅说,很快来修。
窄小的空间里,只有乔一成与胡春晓两人。胡春晓手里拿着一篇稿子,乔一成偷眼看去,一片鲜红的圈点,再看胡春晓的脸色,不是太好,想必刚才受了那个特别挑剔的执行制片的批评了。突来的电梯故障,让胡春晓的脸上出现了少见的惊慌与害怕,在电梯的暗暗的光线里,这表情让她看上去格外地脆弱无助。
乔一成咳了半声,安慰道:你别怕,很快修好,听说这电梯这么停着有几回了,没关系的,我们很快能出去。你......你别怕,啊?
胡春晓忽地笑了:怕?我才不怕。我什么也不怕!
乔一成有点尴尬:哦哦,那就好。
他转过身去,对着电梯壁发楞,上面模糊不清地反映着他自己与胡春晓的身影,象水里的倒影儿似的。
忽地,乔一成听到低低的抽泣声,他转过身,发现,真的是胡春晓在流眼泪。
胡春晓说:我什么也不怕,我一定要混好。你知道吗?我们家,房子老挤的,转个圈儿都会碰着人腿,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姐弟几个照样个个学习成绩优异,照样都上大学。我从十岁就学会把破的内衣穿在里面,省下钱来买好的外衣。我妈教我的,她还老对我说,什么也不怕,大不了打回原形,我们的原形就是那样,再差也不会差哪儿去了。
乔一成不知说什么好,掏出手帕子递过去,半旧的蓝格子大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