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隐隐的雪气,从嗓子到胸口这一路都是透爽的。
她觉得自己找对了人。她对齐唯民说:这个周末,你上我们家来吧。
那个周末,是齐唯民第一次正式去常征的家。
他按响门铃,听见有嗒嗒嗒的脚步声,好象跑过来的,是一匹小马驹。
门开处,齐唯民看到一个六七岁的漂亮得象洋娃娃似的小男孩,扎着个标标准准的马步,比了两根手指直指向齐唯民的鼻子尖儿,响亮地说: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小楼上的一扇窗忽地被推开,常征堆了满头雪白的肥皂泡冲着那小娃娃说:常有有,你要小心,我呆会儿把你后脑勺上几根反毛给揪了!
那洋娃娃似的孩子转头便绽出满脸甜蜜蜜的笑,对常征喊:二姐,二姐,小七他哥来啦!
齐唯民无声地打心眼儿里笑出来。
他真爱他们。
真的。
他的生活,很圆满。
不过,齐唯民还是有点晕,他实在是被常家那一屋子的漂亮人给晃得眼晕头也晕。
常征的母亲,年青得不象话,身姿轻盈,步履快捷,齐唯民听常征叫她做兰姨。
后来齐唯民才知道,常征的母亲早逝,这一位是她的继母,原先省歌舞院一位出色的独舞演员,自嫁了常征的父亲后便不再跳舞,做了编导。常征的父亲是一个十分庄严的漂亮老人,花白了头发,按常征的话,我爸年青时比王心刚还漂亮呢。
常征家人也非常喜欢齐唯民,也很怜惜乔七七,叫齐唯民没事多把七七领家来玩,这院子后门出去,便是大学校园,地方大,安全,正适合孩子玩。
在与这些温暖的人相处的过程中,乔七七的轻微自闭症终于好了。齐唯民看着他跟常有有在大学校园里疯跑,拢着手放在嘴边冲着常征大叫:阿姐阿姐!那是齐唯民心中极至幸福的一刻。
常征与齐唯民订了婚,许多的同学都不解,以常征的条件,何以找一个家势极平常,又其貌不扬的男人,何况这男人都快二十七了,研究生尚未读完。
常征说:你们知道什么,这个人我要是不抓牢了,将来会后悔一辈子的。
常征与继母兰姨竟比亲母女还亲,还有一种姐妹般的情份,兰姨在看过齐唯民之后对常征说:征征你要抓牢他,千万别松手。有的男人,你是可以安安稳稳放心地地跟他走一辈子的,不过这种男人少,遇上了,就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