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呀,阿哥!
乔一成明知道他叫的不是自己,然而,也不由得心尖子颤了一下。
就象很多年前,二强抱回小猫半截子非要养活,他不同意,然而敌不过小猫那微弱的一声咪唔,就软了心肠。
更任何这不是个猫,是个活生生的半大的孩子。
是他的小弟弟,漂亮得不像他们家人的孩子。
乔一成觉得一口热血直涌上来,若不是他还提着口气,早一口血直喷出来了。
一成终于于杨家一家子坐下来协议。
铃子的身体,胎是不能打的,只得生下来,但是,没结婚,才十八九的女孩子,在娘家生个孩子算怎么回事?街坊邻居一人一口唾沫就把杨家一家子给淹死了。
乔一成长叹一声,说,要不然,就给他们俩把婚事定下来吧,要不怎么办呢?
杨家人沉默了许久许久,最后还是杨铃子她妈拍的板。
她看着缩在一角的那个叫七七的孩子,她不是笨人,也看得出来这不是个坏孩子,生了一付好相貌,可惜没什么大用处。可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拖着个没有爹的孩子将来能找什么好人呢?眼前这个孩子至少脾气是好的,自己的女儿受不了气的。
于是,两个孩子的婚事便这样定下来了。
两个人都还没到晚婚年龄,铃子的大姨路子挺广,不知从哪里给打了介绍信,瞒了两个人的岁数,把结婚证给办了下来。没有这一纸婚书,孩子的准生证也是拿不到的。
铃子从学校里退了学,没办法,肚子快藏不住了。
七七也退了学。
他病了。
去医院也查不到什么大毛病,就是发烧,打针吊水吃药全不管用,到后来,所有人都担心这孩子会不会烧坏了脑子。医生说,可能是神经性发烧。
杨铃子妈一听,倒过意不去得很。老百姓,也不分清神经性疾病与精神病的区别,只觉得别是逼坏了人家孩子,也害了自己女儿一辈子。于是拎了水果去看这个小小的毛脚女婿。
七七正瞪着天花板发呆,脸瘦得额角的青筋都清清楚楚,象个小纸人似的。
铃子妈伸手摸摸他冷得冰块一样的手,倒了杯热水叫他暖手。
乔七七甚至说了声谢谢。
杨铃子妈叹了口气去了。
常征终于接到消息是在七七结婚的头两天。
常征也是瘦成了一把骨头,跌跌撞撞地被自己大姐扶着找到七七。
常征说:小七这婚你不能结。
七七叫:阿姐。
常征看着他,满肚子责备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眼泪扑簌簌地沿着因生病而显得干燥的脸上往下淌:小七,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叫我怎么跟你阿哥交待啊。
乔七七说了数日以来第一句清清楚楚的话:不要告诉阿哥,不要告诉阿哥!
乔七七他们的婚礼很简单,铃子一心想穿白色的婚纱,长长的裙裾,穿上了像云雾缭绕周身似的,被铃子妈一口否决:肚子大成这样还他娘的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