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仰着头,有气无力地道。
“叮”费东点了根烟,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我只能说你太无知了,这世界可不是只有你看到的那些,在台面下,在最私密的地方,像这样的游戏不知道还有多,而且我敢说很多可能都比这更精彩更刺激。”
我懒得再和他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花板,那不断随着灯光变幻的色彩使我的脑子更加晕眩了,眼皮也越来越重,我有些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只听费东吐了口烟继续道:“小子,别以为什么事都只会出现在戏剧里,现实生活远比你们那些艺术世界精彩的多,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人做不出来的。”
我不想反驳他,也无力反驳,因为即使他不说这番话在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也由不得我再天真地活在自己的乌托邦里了。
我勉强支起眼皮看了看费东淡淡地问道:“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才让我看这出戏的?”
费东慢悠悠地抽着烟,过了一会才不冷不热地答道:“那倒不是,今天只是碰巧,穆总拜托我找些人帮他训狗,正巧我想教你一些生存法则,所以就顺便请你看了一出免费的大戏。
我愤怒地抬起头盯着费东道:“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我懂得怎么生存。”
费东冷笑一声道:“小子,别嘴硬了,你根本不懂,如果你能像你的老板汪海洋一样识趣就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了,你根本不明白,所有违反了生存法则的人都将受到最严厉的制裁,那后果绝对不是你这毛头小子能承受得起的。”
“那你们这么做就不怕被制裁吗?”
我咬着牙问道。
费东得意地大笑道:“哈哈哈哈,问的好,不过很遗憾,我们是制定规则的人,所以不受任何规则的制约。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有人告诉过我,若想不受规则制约那就要去做那制定规则的人,我现在告诉你这感觉真他妈的好,你只有真正体会过才能知道它有多秒。”
看着一脸得意的费东我有些激动地大声道:“将人类的尊严肆意地践踏,这就是你们的法则吗?如果是这样我宁可永远学不会这种法则。”
费东有些动怒了,他剑眉一挑骂道:“别他妈跟我装高尚,你自己又好到哪去了?你把那女的带去会所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费东的话让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茫然地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面对着我这个绝对的弱者费东终于懒得再摆商人的架子,匪气十足地挥挥手道:“少他妈装糊涂,其实你也想找个机会用那女的攀上颗大树,只是你没成功,现在反倒拿这事来跟斌哥谈上条件了,我太清楚你们这些贪婪的小子想要什么了,无外乎就是钱和权这两样。”
“你胡说八道!”
我坐了起来怒吼道。
我真的被费东激怒了,他此时的话每一句都是对我人格的侮辱,而且他居然还诽谤我要拿妈妈去做什么交易攀附权贵。
这回费东很意外地没有发火,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道:“被说到痛楚了是吗?你要真在乎她干嘛不一直金屋藏娇?你明知道那种女人最能勾引男人的占有欲,却还带她出来不是有目的是什么?”
听着费东的话我的身子一震,又颓然地坐进了沙发,心中暗想“是啊,我为什么要带妈妈出来呢?不管她之前隐藏了什么秘密,她都已经平平安安地带着我度过了20年啊,可最后却偏偏为了我使她身处险境,这不正是我那贪婪的欲望和罪恶的虚荣在作祟吗?”
费东见了我的表情弹了弹烟灰悠悠地道:“其实你也不用觉得羞愧,追求金钱和权利一点都不丢人,因为它们的确是好东西。”
我再也没有力气去与和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争辩什么了,只是木然地坐在那里,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这时费东从茶几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要不是看你小子还有些原则,我他妈才懒得和你说这么多废话呢,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该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耍什么伎俩也没用,做人不能太贪婪。”
费东显然是误认为我没有答应刘斌的条件是想要以此为筹码换取更多的东西,对此我已经不想多做解释了,因为这些对我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了。
费东的话音刚落,那边正自斟自饮津津有味地喝着红酒的穆凡摇忽然高声道:“你错了!”
穆凡的突然开口让费东也有些意外,他斜睨着穆凡不解地道:“你在跟我说话?我怎么错了?”
穆凡端着杯子抿了一口,这才迈着悠闲的步子缓缓踱了过来,懒洋洋地道:“他要的既不是钱也不是权。”
“哦?那你说是什么?”
费东看样子对这个变态的想法也很有兴趣好奇地道。
穆凡一边晃着杯子一边低头凑近我的脸道:“他要的是占有。”
看着穆凡近在咫尺的脸,我浑身一凛,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挪身子。
穆凡紧紧盯着我的眼睛道:“其实今天这场演出完全是你给我的灵感,而我
今天最期待的观众也正是你,那首曲子我编得如何?徐监制!”
我现在从心底对穆凡已经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在某种意义上对他甚至比对费东和刘斌还要害怕,此时被这个变态如此近距离地盯着看,我心中不禁有些发毛唏嘘着道:“什么……什么灵感?”
穆凡脸上挤出一丝淫邪的笑容沉声道:“通过你那一曲我已经读懂了你心中的一切,在你的心中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不满和强烈的嫉妒,你想要得到一个女人,想要更多,可是你显然并没有成功,于是你愤怒,你发狂,你不满,你沮丧,你想占有,而且是绝对的占有,我说的对吗?”
穆凡每说一句我的心口就像被重锤敲击了一下,等到他的话说完我已面无血色,额上冷汗涔涔,身体如坠冰窖。
我不由自主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反复问着自己“我究竟要的是什么?我究竟要的是什么?”
我没想到穆凡通过一首曲子不但读出了我心底潜藏的欲望,竟然还能将我剖析得如此透彻,这个变态就像个能够洞悉一切的魔鬼一样,他可以直接看进我的内心深处,就连我心里最阴暗的角落仿佛都已经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的一番话却也让我第一次真正地开始面对自己。
正如穆凡所说,多年以来我总是对各种事情不满并习惯性地把责任推给别人,自从和妈妈的关系改变之后更是一遇到问题就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而且很容易就被嫉妒愤怒等情绪所控制。
妈妈虽然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很多事情她也确实不太懂得去做,但是不能否认,这些年来她依然用自己的方式,用她娇弱的肩膀为我遮挡了一切风雨,使我无风无雨地度过了20年。
但是在欲望的唆使下我却一点一点地将妈妈心中的那扇门撬开,最后又用她对我的亲情爱意作为武器,用最残忍的手段将那个本是坚强聪慧的女人多年以来赖以支撑自己的精神支柱彻底摧毁。
如今一旦失去了温室的保护,我才真正明白做为一个男人与做一个男孩的区别究竟有多大,若想让一个女人可以小鸟依人地依偎在身边原来并不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