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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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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府三公子郑嘉霖,这位是王大夫府长公子王迈,这位是淮阴侯府二公子侯明远。”月容一愣,前面三位她没听过也没见过,可是侯明远……不知真人如何?

被介绍的四人重新施礼,月容一边抬手口道“免礼”,一边不由投了眼光看向侯明远,正好那人也抬了眼望过来,两人眼光一触即离,感受各不相同。

月容心道,果然是个出尘的美男子,那幅画还是低估了他呀,真养眼!侯明远自被母亲请人偷绘了画像、又被嫂子带了进宫给公主相看,心里恼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也无可奈何。长公主昏睡之中被赐婚、被抱着拜堂成亲的事,荣城之内人尽皆知。王氏三兄弟他不曾交往,不知品性如何;可是刘琨和刘珏,他却是熟悉的:刘琨一向自命风流,刘珏小孩子心性,他们看上的人,也就是貌美罢了。事实上好像也如此,凡见过长公主的人都道“容色无双”。今日一见之下,果然如此。可是,又跟传言有所不同:她很美,还很从容,也很淡定。她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容貌之美,却并不贪恋,就那么看一眼,立刻就转了眼眸,他竟隐隐有些失落。

光元等五人都眼睁睁看着月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到她惊讶地望着侯明远,五人的心提了起来;看到她立即移了眼光,五人的心又顿时放下。刘珏乍看到侯明远,本来打算像平日一般凑上去打招呼的,可是想起那天被大伙讨伐的情景,赶紧闭紧了嘴唇,拿出自己最严肃的样子,专心扮演起自己的驸马加护卫角色。

光元还是不放心,他现在尚无资格早朝,可是那天大殿之上群臣推荐驸马人选的事,张孝辕下朝后便跟他说了。谢斐逸,郑嘉霖,王迈,三人都是那天被举荐的最佳人选,他们今日出现在这里,是有意,还是无意?

月容一一轻扫另外三位年轻公子,三人各有特色:谢斐逸也是个美男,气质有些吊儿郎当,一副万事不放在眼里的样子;郑嘉霖面目硬朗,眼却很阳光;王迈长得很精致,浑身上下都透着淡然。月容不过看了一眼,便转了目光,对了尘道:“刚刚本宫闻得了尘大师有煮茶绝技,请大师为本宫煮上一壶如何?”

了尘一笑,也不谦虚,道:“公主请坐,稍等片刻便好。”小沙弥搬来椅子,月容请众人一道坐下品茗。月容也品不出好坏,只是觉得茶水不似平日所喝那般涩,便逮住夸了一番:“这茶口感滑腻,不同以往所饮,不知大师如何做到?”谁知这话正中了尘正得意之处,跟月容解释了一番,月容听后,得出结论:“原来茶叶是发酵过了。”了尘乍听“发酵”,觉得新,便仔细跟月容探讨,月容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跟他说了一遍,两人一问一答,把众人都晾到了一边,不觉午时已过。万年在一旁催道:“长公主,斋饭已备好,用了午膳就该起驾回宫了。”

月容起身,了尘却有些不舍,月容便道:“待本宫回了公主府,务必请大师造访,大师到时可不许不去。”了尘这才欣然送了月容等人到斋房用膳。

用过斋饭,月容小睡了两刻,又到四处逛了一圈,便打算起驾回宫。月容发现,自寺庙后院喝茶之后,光元等五人便有些闷闷不乐,想了一下,明白过来,便吩咐嬤嬤,自己要换了轻便衣裙、跟驸马们一起步行下山。万年却道:“皇上交代,务必不能累着公主,公主还是乘轿为好。”月容道:“龚太医曾交代本宫,若要康健,每日需快速走动两千步,本宫今日尚一步未行,算来下山之路长短正合适。哥哥知道了也会高兴,公公不必忧心。”

月容脱下厚重的公主礼服,换了一身在张府做小姐时的打扮,随了光元等五人一起下山。时值四月末,及目全是苍翠,树下山花开得漫山遍野。月容醒来之后,被生生拘了一个多月,心里早就闷得发霉,如今重获自由,满目春光之下,欣喜异常。也不管什么公主之尊,不时离了下山小道,跑到路旁树下摘那些美丽耀眼的山花、毛茸茸卷曲的可爱蕨草。

光元等五人跟在她后面,笑眯眯看着,有时看到特别漂亮的花草,也会亲手摘了递给她。月容趁着歇息,给每人编了一个花环,非要戴在他们头上,刘珏二话不说套上,其余四人没得选择,也只得套上。月容大喜,自己也戴了一个,高高兴兴起身准备下山。

刚起身,一阵箭雨突然袭了过来。

☆、相看

光元等五人立即把月容围在中间,拔出武器频频拨落飞箭;御林军头领也迅速反应过来,召集大家朝月容靠拢;月容对刺杀已经司空见惯,迅速握了自己的小匕首在手,退到五人身后静静观望。宫女嬤嬤们哪里经过这种状况,仅有几个人朝着月容围了过来,绝大多数则夺路而逃,其中不少人被飞箭射中,一时之间,哭爹叫娘之声响彻山道。万年一甩拂尘,从前面奔了回来,快速融入光元等人的保卫圈,月容睁大眼睛:这个太监,居然也是会武功的!

几轮箭雨之后,从花树间奔出三四十个黑衣蒙面人,轮着刀剑,见人就砍,逢人就刺,不一会就到了保护圈外面。跟着月容出来的御林军有五百人,跟上山的有两百人,但是山道狭窄,两百人并不能围成圆圈,不一会就被黑衣人冲成了三段。月容他们处在中段,她的五位驸马和万年把她围在中间,外面还有一圈御林军,大概二十人的样子。黑衣人只分出几个人阻止前后段的御林军前来增援,其余的人全部扑向月容这群人,他们的武功明显比御林军高出一截,下手毫不留情,手起刀落间,外围的御林军不一会就倒下了一大半。光宇看势头不好,对大家道:“我们且战且退,向山下去!”又运了功对御林军头领大喊:“李将军,快发信号给山下的御林军!”

光宇和刘琨一马当先冲在前面、万年和光元护在两侧、光涵和刘珏跟在后面,六人把月容裹在中间向山下急冲。月容奔跑间看见一把长剑,也不管剑上淌着血,捡了起来紧紧握在手上。黑衣人看出他们的意图,进攻越发凌厉,不一会外围的御林军就全部倒下。光元等六人,一人起码抵挡着三个黑人的进攻,虽然不断有黑衣人受伤,可是他们好像没长痛觉经一般,依旧前扑后继扑上来,情势万分危急。

月容伸手入怀,什么都没有摸到,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她把自己出门必带的迷|药给忘了。月容不由瞟向光涵,他也正望过来,迅速对自己摇了摇头,光涵也没带。月容正在沮丧,忽然听得刘琨一声闷哼,回头一看,他的左臂中了一剑,刺中他的人还在使劲往前捅。刘琨右手握了剑正抵挡着另两人的进攻,根本无暇□照顾左臂。月容怒从心头起,一下跳了过去,猫了腰狠狠刺出一剑,那人猝不及防,被一剑刺中胸口,“扑”的倒了下去。刘琨逼退两人,伸出受伤的左手,一手把她扒拉回去,道:“别出来,危险!”月容不吭声,退进保护圈,努力睁大两眼、竖直双耳耳朵,看到哪里有险情就扑上去刺上一剑两剑,刺完后又迅速退回来,倒也帮了不少忙。

几人且战且退,眼看就要跟前面一队御林军汇成一片,突然从树林里又窜出一队人马,这队人也是黑衣蒙面,也是扑上来就砍人。月容认真观察了一会,发现两队黑衣人虽然目标一致,却并没有亲密合作,行事方式也有细微差别,便断定他们不是一伙。心情一松又一紧,松的是他们不是一伙,自己这方便有机可乘,紧的是怎么又多了一伙人要自己的命!

大家屏住呼吸全力对敌,但是两伙黑衣人的绝大部分都冲着月容七人而来,不一会除月容之外的六人都多多少少受了伤。月容老实待在保护圈内,她很清楚,自己无事,他们才能安心对敌。可是光涵的一声闷哼使得她再不能冷静,她看见光涵的左肩中了一刀,而另一个黑衣人的大刀正要朝他当头劈下!月容一跃而起,挥剑去挡那把刀,又伸了腿去踢那人的小腿,完全不顾自己已经冲出了保护圈。

侯明远几人随着了尘、了凡几位大师提着武器冲到厮杀之处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几十个黑衣人围着长公主、长公主的五位驸马以及一个太监厮杀,他们的长公主发髻松散,衣服上沾满了血迹,正舞着长剑奋力戳、刺、挑,协助着另外六人御敌。尽管厮杀场面惨烈、到处是断臂残肢,长公主眼却一丝不慌、一毫不乱。 侯明远一愣,长公主竟然会武功;又有些恍然,也许,刘琨看上的便是这样的长公主。

了尘大师他们的加入,迅速减轻了月容等人的压力,过得一刻,山下的御林军也赶到了,形势顿时逆转,黑衣人看形势不利,迅速撤退,月容仔细观察,果然是分成两伙逃窜!御林军头领迅速传令调集人马追缴,这边却一步也不敢再离开月容身边。皇上如此疼爱长公主,若有个三长两短,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皇家之人被刺杀并不鲜见,了尘等和尚待黑衣人逃窜之后便回转了寺庙,侯明远几人则随了公主车驾一道回城。半道上,遇上得信前来增援的大队城守官兵,光元等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们几人也看出来了,今日来的人有两伙,从武功路数分析,一伙是以前的清国皇家杀手,一伙是江湖杀手。清皇为何下毒,至今没有查清,可是皇上好像并不着急。如今杀手在月儿首次离宫就再次出现,说明他们等待这个机会已久,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月儿死?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另一伙人,又是谁派来的呢?大庆国内,有谁希望月儿死?光元团团想了一圈,最后,朝谢斐逸几个看了一眼,催马赶上光宇和刘琨,悄悄对他们耳语了一番,之后,三人催马,更靠近了月容的马车,紧紧护着马车而行。

李玥得知月容被刺,急忙赶到怡园探望,又细细询问详情,光元几人便把观察所得以及他们自己的猜测都一一禀告了。李玥听了大怒:“莫央这个老东西,一而再、再而三欺辱于朕,朕不日定发兵征讨!小九才回来几天,大庆朝堂就有人沉不住气了!好啊,好啊,让我抓住把柄,我非把你们一锅端了不可!”

光元等人不敢出声,待皇上平静下来,光元才道:“皇上,清国皇帝一再要致公主于死地,内情恐怕不简单,臣恳请皇上派员深入探查。”李玥道:“尔等放心,朕已经遣人追剿贼人,今日起便加派人手保护小九。你们几个,今日起便日夜留在怡园之内,务必保证小九安全。”

李玥回了御书房,想了半个时辰,让千载到张阁老府传口谕:召平乐侯即刻觐见。张孝辕下朝之后,也听说了月容遇刺的事,但不知具体情形,如今李玥紧急传召,以为月容等人受伤严重,也不及换朝服,穿着便服就进了宫去御书房见皇帝。李玥也不以为意,赐座之后,道:“六人都平安,平乐侯且放宽心。”张孝辕这才放松下来,静待皇上下文。

李玥沉默了半刻,出声问道:“平乐侯自小抚养小九,可发现小九有不同寻常之处?”

张孝辕一愣,道:“月——公主自小非常聪明,习字比别人快,懂事也比别人早。”

李玥有些失望,又问:“就这样?没有别的了?”

张孝辕犹豫一下,道:“公主见识不同于一般人,两年前的征衣令和励业令,说起来都是公主向臣提议的。”

李玥高兴起来:“朕听说小九在湟源之时,曾经用缝衣针缝合伤口,这是平乐侯教授的么?”

张孝辕道:“臣不曾教授此道。公主一向聪明,常常有思妙想,这应是公主自己想出来的。”

李玥道:“福诞天女,福临天下,福临苍生。这句话你怎么看?”

张孝辕静默半刻,道:“此话无头无尾,臣没有想法。”

李玥一笑,道:“这是华道辛三十年前卜的卦,说是大庆的国运。不久华道辛获罪受死,其一子逃到清国,据说此子颇有星象学天分,华道辛每卜卦必与之商讨。”

张孝辕低头想了半刻,道:“圣上是说,清国皇帝以为长公主是天女,天女可协助繁荣我大庆,而清国对我大庆素有野心,所以处心积虑要致长公主于死地?”

李玥笑道:“平乐侯一向聪明。”

张孝辕道:“臣不敢当。长公主才是聪慧之人。”

李玥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你先回去吧。”

张孝辕回府之后,到镜园向张荣知通报了进宫之事,张荣知听完,静默半刻,道:“长公主若真是天女,大庆六十年前的谜团,或许有望揭开。”

谢斐逸刚回府,便被丞相跟前的小厮拦住,道:“相爷有话,请四公子到书房有事相商。”谢斐逸不耐烦道:“还能有什么事,你转告相爷,人我已经见过了,不感兴趣。”

谢栋听了小厮回报,一手扔出砚台砸到地上,怒道:“他对什么感兴趣我还不知道,这由不得他!你去传大公子来,让他想办法明天就把绿袖馆封了!”

王迈回府,也被父亲传去问话:“见着长公主了?如何?”王迈道:“长公主与驸马之间,水泼不进,孩儿不想淌这浑水。”王父道:“你舅舅的念头,可不那么容易打消。你真不喜欢公主?”王迈不语。

郑府内,郑嘉霖对郑骧道:“父亲,长公主很好,只是她并不喜欢孩儿。” 郑骧道:“这个你无须担心,成亲之后她会喜欢的。”

☆、本事

侯明远回到侯府,关上门谁也不见,他有好多思绪需要理理清楚。今日他之所以上山找了尘大师,是应大师十日前所约,待了尘大师出关后陪他煮茶。长公主今日还愿皇居寺,荣城人尽皆知,他事先当然也知道,但并没有想到,今日他竟会见到长公主本人!

皇觉寺后院只有松柏,一向冷清。寺庙两侧却遍植花树,如今正是满树花开的时节,香客一般都会徜徉花海,并不会进入冷清的后院。他到了后院后不久,谢斐逸、王迈、郑嘉霖几人居然也来了,三人都言道他们几天前抽了签,本想麻烦了尘大师作解,奈何了尘大师闭关,这才今日寻了来,没想到还真赶巧,大师果真今日出关了。他听了他们的话之后,半信半疑,可是长公主出现之后,他恍然大悟:三人分明是为了长公主而来的。

谢斐逸、王迈、郑嘉霖三人在朝堂上被举荐为最佳驸马候选人的事,他也听父亲说过,那日,父亲还不无得意地说:“论才、论貌、论德,如今的帝京城里,有哪家未婚男儿比得上我家清翰,哈哈哈……只是不知长公主如何?你母亲和嫂子倒是都见过长公主,都说是个难得的美人。可若仅仅是美人,如何能配得上我家清翰?”那时自己低了头不语,只是微微笑着。

是,自己的容貌的确可以笑傲帝京,自己从小就习惯了无数夸赞,若真要挑出一个人来抗衡,当然是常勇侯府的世子刘琨。两人十五六的时候,被誉为帝京城里的两朵葩:他长于文,刘琨长于武,他能武,刘琨也能文,两人一文一武,亦文亦武。可是,有一样是他永远也比不上刘青岩的:刘青岩是侯府世子,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只是侯府二公子,他须得与人共妻!

就因为比哥哥晚生了两年,他就失去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资格!他在暗夜里愤恨过、也咒骂过,可是,这是大庆的律法,他也清楚大庆不得不如此。他是帝京城里被誉为月下谪仙的男子,人前他当然不能愤世嫉俗。他不能怎么样,只有更加用功,希望有朝一日当上二品大官,娶一个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妻子。可是,他拼命努力的时候,那个好命的刘青岩,居然放弃了自己的资格,死皮赖脸求圣旨赐婚入赘、入赘为一个已经有了三个夫君的、昏睡不醒的女子的丈夫!真是让人吐血!

满帝京城的人都对那个昏睡的女子好,他也不例外。所有见过那个女子的人,都道“容色无双”。这个他自然是相信的:刘青岩那一家子的男人都喜欢绝色美女——常勇侯夫人就是当年帝京的第一美人。刘青岩一向高调,又自命风流,他看上的女人,自然是极度标致妩媚之人,刘小五年少,会被美人吸引也不意外。

可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长公主的确很美,她的容貌就是年轻时的常勇侯夫人也未必比得上。她一点都不妖魅,她很端庄,很矜持,就在你以为她少年老成的时候,她突然又会开始捉弄人——就连了尘大师,都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她吸引人的地方,不在于她的颜色,而是她的气韵。他从未在任何女人身上看到过的气韵:她很从容,好似万事都不放在眼里;她也很孩气,跟了尘大师论茶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明媚少女;她很多情,对每一个驸马都和颜悦色;她也很无情,对他们四个美男子只那么轻轻扫了一眼;她很勇敢,对着杀手毫不胆怯;她很胆小,被她驸马伤口流出的鲜血吓得泪流……

她的五个驸马,显而易见完全被她攥在手心里。元驸马,王光元,是自己同科的探花,探花郎风流,才情不在自己之下,容貌也是一流,气度更胜自己——他居然同意刘家兄弟入赘!宇驸马,王光宇,气质凛冽,面目俊朗,比他见过的任何男人都更有男子气概,这样一个本该无比骄傲的男人,居然也会委曲求全!涵驸马,王光涵,风流俊俏,辞了好好的户部差事不做,一心一意做起了皇商,这样一个不为权势所惑的人,更应该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吧,可是他对着她时那副殷勤的样子,似乎很享受与人共妻呢!刘青岩,这个男人之中的败类,就更不用说了,他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唯恐有所不周,完全没有帝京葩的自信!刘小五,年仅十三就立下军功,可是在她面前,从头到脚就是一个跟屁虫,只知道望着她傻笑!

这样的五个男人,尚为了她不顾生死,他侯明远,有什么可坚持的呢?

侯明远在侯府里左思右想,烦恼着自己是否应该加入驸马人选的竞争的时候,被左右衡量了一夜的人,则在尽心照顾伤患。光元等五位驸马都不同程度受了伤,光元、光宇和刘珏三人的都是轻伤,清理伤口之后,涂抹一些金创药就可以了。光涵和刘琨的伤势较重,为便于照顾,月容把他俩都挪到正院东厢的同一间屋子里,亲自给他们清创之后,又打算给刘琨的左臂缝上十针、光涵的左肩缝上十五针。

光涵是首次看见月容缝合伤口,看她在刘琨手臂上飞针走线时觉得很有趣;待轮到自己,却疼得呲牙咧嘴,哎哟直叫唤。月容一面心疼、放轻了动作,一面笑道:“涵哥哥,这还能比被刀劈的时候疼?”

光涵又一声“哎哟”之后,道:“月儿妹妹,这怎么能一样,刀劈下来的时候,无知无觉,‘呼’的就痛过去了,你这样缝,我知道还有下一针,可是又不知道那针什么时候能刺下来,煎熬得很呢。”

月容听得光涵说起“无知无觉”,想起当时情景,一阵后怕,停住缝针动作,道:“以后你一定得先顾好自己了,我自己也会武功,不会那么容易伤着的。那一刀,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你,你……”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光涵看她难过,忙道:“这不好好的吗?那时是因为想着有你在身后帮忙,我才敢那么大胆的。以后一定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月容哽咽道:“你总是骗我!”

光涵看她不好打发,举了右手起来发誓:“骗你被天打雷劈!”

月容一把拉下他的手,道:“好好的发什么誓!心里记着就行了,你们受伤,我会很难过,不想让我难过,就照顾好自己。”

光涵嘻嘻一笑,道:“以后一定不会让月儿妹妹难过了,继续缝吧,这点疼不算什么,刚才是骗你的!”

月容瞪了他一眼,道:“也不知你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躺好,我可要挥舞着缝衣针上阵了!”

刘琨躺在一边,默默看着二人说笑,心里羡慕不已。羡慕之后,又不禁黯然:自己终究是比不上王家三兄弟么?

月容缝完,仔细剪掉线头,又撒上药粉、包好纱布,然后对光涵道:“记得侧躺,不要压着伤口了。”光涵伸手抹去她额头汗珠,道:“知道了,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月容收拾好药箱,转过身检查刘琨的纱布是否包好,发现他脸色苍白,一边赶忙伸手去摸他额头,一边道:“除了伤口疼,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刘琨轻声道:“没有不舒服,都很好。”

他的体温正常,月容怕有意外,又去摸他脉搏,也很正常。默想半刻,道:“琨——哥哥,你这是太累了。今天山道上,你太拼命了,以后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会剑法、跟寻常女子不一样,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谁出了意外,我都会担心。”

刘琨眉目舒展,道:“那时只想着护了你冲出去,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月容低声道:“以后凡行事之前,琨——哥哥都要多想一想,如今,你不但有父母兄弟,还有,还有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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