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1空心
章一睁开眼,像小婴儿一样四处张望,见到他在,张嘴叫:“钟闵。龙腾小说 ltxs520.com”
钟闵走到床边,“醒了?”见她不清不楚的,又被她刚才那一声叫得心里发软,忍不住俯下身去吻。说是吻,更像是吃,把她的唇与舌含在嘴里细细地品,轻轻地咬。他喜欢她叫他的名字,拖一点尾音,软软地叫出来,撒娇一般的底气不足。
她已懂得怎样回应。不过是有学有样,却能将气氛一点点推高,尽管还是青涩的。就像现在,这个吻已经有些忘形了,更似舞台剧的前奏,帷幕里头有无数的动作想要呈现。他的手放上她软软的rǔ,即使是躺着,形状也是很好的,揉,力道并不轻,再推起来一把握住往上捏,似乎想要更好的。另一手已从衣服下摆伸进去了,手指点下火热,皮肤冰凉地颤栗。她搂住了他的脖子,头微微离开枕头,从她那小小的口腔里形成负压,努力将在里头席卷的东西往更深处吸。但是不行,身心俱是空洞,她开始怀念他给的重压。他本来是怕压着她的,却发现她有意引他来压着。这是她在主动,尽管很细微,他却不能挥霍。身子附上去,腰不期然撞上了什么东西。
是护栏!
他动作一顿,她把头一偏,唇分开了。眼泪冒出来。
这里是医院!她躺的是病床!身体有一半是废的,纵然再想投入,它也是废的!他心里也是难受的吧。他的眼是垂下来的。其实他有很长的睫毛,挡住里面最脆弱的部分,到底是伤到了,那沉沉的黑,没有碎,但是看得见无数道裂痕的。他那般小心翼翼拭去,是怕泪水划伤了她的脸么?何必如此,真的,现在的她,什么都给不了他。
泪流得更凶了。一生的泪究竟有多少,一下子流干吧,这最没有用的东西。可是流不干也止不住,他拭不过,有些手忙脚乱了。用力地逼,逼回枯萎的心,泪里的盐分渗进去,明明是死了的心,却还能感觉到痛。那就痛吧,好过见到他眼中她不愿意见到的东西。
她清清喉咙,“我睡了多久?”
他松了口气,“晚上九点了。”
“睡了这么久?”
“也不是太久”,不过三四个小时。又问,“饿吗?”
手上的针头早被拔去了。她感觉了一下,然后说:“有点。”
“我让他们送过来。”
饭菜很新鲜,没有被保温桶捂过或者回锅的迹象,送来不过三五分钟时间,一样样置在病床的小桌板上,她也没问是怎么做到的。
钟闵问她:“吃哪样?”
她扫一眼,都是做的很清淡的。她拿起汤匙,“先喝点汤好了。”哪知他接过去,舀一匙,送到嘴边吹一吹,再送过来,“张嘴。”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想象,平日里那样严肃的人,做出这样的动作。还好他没有张口说“啊”,不然自己怕是要惊掉下巴了。她笑个不止,他估计是怕洒出来,赶紧把汤匙重新搁回碗里。她喘着气说,“我坏的是腿,手还是好好的呢。”说完,立时意识到什么,不出声了。
本来现在人人都忌讳提这个,尤其在她面前,结果倒好,她自己无意说出来了。他腾出一手来摸摸她的头。她现在是敏感时期,说什么都是错,他只有尽量用肢体语音的无声来胜有声了。她一见他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于是勉强笑着说,“其实,没关系的,不承认或是自欺欺人都没用的。早点接受也好,事实已如此,就当作是我人生的一种新状态。”
他的脸色不见得有多好,因此她笑得更难看了,“你看,就连观音菩萨都有数相,鱼篮观音,送子观音,千手观音。如今我是半残章一,说不定哪天又变回原来那个章一了。”
他脸色数变。终于把碗放下,搂她入怀。她会在乎他的感受了,会说谎话来安慰他,这是……懂事了吗?但即使是,他也不开心,他不希望她对他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以前,现在,哪怕是将来,他都要实实在在掌控她的心,即便是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都逃不过他去。他说:“医生已经向我介绍过治疗方案了。治疗越早越好,因此明天正式开始。刚开始可能有点困难,一定要坚持下去。他们,虽然有经验也有信心,但始终无法对我打包票,我想,是不是换家医院,免得耽搁了。”
她的脸贴在他xiōng前,声音闷闷地,“这已经是最好的医院了。”
他搂着她紧了紧,“国内康复水平未臻一流,我们去香港,去国外。”
她蹭了蹭,像是在摇头,“好不了的,去哪都治不好。”
“泄气了?刚才的话果真是骗我。”
“……说给你听,也说给我自己听。”她的手刚好放在他心口上,感受到他的心跳“怦怦”地。她突然说,“我大吵大闹的时候,你很讨厌吧。”
他在她头顶呼出笑意,“你想听什么回答?”
她说:“最真实的回答。”
他顿了两秒钟,然后说:“你是大吵大闹,有我冷静自持,是淌眼抹泪,有我手足无措,即使是作威作福,也有我无限纵容。哪怕再多,无数样的你会生出无数样的我,而那无数样的我中的每一个,都是爱着对应着的你。”
她半天没说话,没动。他的心跳稳稳传到手掌下,再传到她的脉搏,最后传到她的心脏。似乎是受到干扰,她的心跳乱起来。最后她终于抬起头,许是憋得太久,脸红红的,二话不说,伸手往他鼻子招呼,点一下说“长长鼻子”,连点数下。他只是笑,不躲也不还手。
她到底是脸皮薄,况且他以前从未说过什么爱她的话。她以为他是不会说花言巧语的,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随性,并且喜欢对她用动作的。但是现在,他说了,说得轻轻松松,好似她才是应该不好意思的那一个。实际她的确是害羞了,如果他说的是喜欢又还好一点。见他目光灼灼的,不肯放过她一丝的反应,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我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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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口,他问:“凉了吗?”
她嘴里喊着食,含混地发出否定的声音。他也没有再喂她吃的意思,只是坐在旁边静静看着。
身体实在是虚弱,明明饿了,胃口却不见得多好,心底压着大石,还有他看着,能吃得了多少。见她不吃了,他也没劝,叫人收走了。
一静下来,脑子就忍不住想东西。他拿了个什么东西在她眼前一晃,又藏在身后。
她几乎是颐指气使,“拿来。”
他忍住笑,“你这是什么态度。”
她又说一遍,“拿来。”她是病人,理应嚣张。
他不跟她计较,把东西放在她手上。是碟片,星际宝贝。
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勾勾手指,等他凑过来,在他耳边说,“谢谢你。”
他拍拍她的头,像拍一只小动物,“乖。”再过去放碟。
有了那一群活宝,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轻松活跃起来。史迪仔总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但每次又能yīn差阳错地大团圆结局。那个大鼻子的蓝色外星动物,往往还会使点小聪明,耍点小把戏,气得周围人头顶冒烟,但是又怎样呢,她就是喜欢。她只管看,虽然看过很多遍了,但到了精彩处,还是会拍掌大笑。
有电话响,她也不管,是他的吧,咦,他出去接了?也是,屋里头这么吵。
也不知过多久,看到星际宝贝们直捣仓鼠飞轮的老窝,听见他在旁边说,“有点晚了,别看了。”
她头也不回,“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
她像没听到,过了一会,转过头来,“是有点晚了,等等,这一集完了就睡。”
最后,他按停止键,关掉屏幕,方才吵吵嚷嚷的,现在一下子安静下来,她很有些不适应。他抱她去洗漱,用具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他一个人不免有些费力,又叫阿姨来帮忙。折腾半天,总算好了。
把她放在床上,她心里又开始冒酸,这才刚开始,一辈子还有那么长,还有那么多苦头等着她。
他把她安顿好,转过身,她一把拉住了,“你去哪?”
他指指旁边的一架小床,笑说,“去那。”
她松开手。
“关灯了?”
“嗯。”
屋里暗下来,他走过来吻吻她的眉心,“晚安。”其实外间还留着一盏小灯,窗外也有灯光的,即使拉了帘,也遮不完。就着微微的光,她正好能将他的动作看清楚。他睡那里很不舒服吧,毕竟那么高的个子,腿放得直吗,能翻身吗?明天一定跟他说,另换大床吧。他平躺着的,一手搁在额头上,没有动了。
她把头摆正,盯着天花板。不承认不行,她是个累赘。
泪悄无声息地流出来,他看不见吧。头转向窗外,这下更看不见了。哭吧,泪水渗进枕头里,埋葬在柔软的枕芯里,再好不过的归属。窗帘子外的光在闪动,是光沾着泪,还是泪溶了光?看不清了,糊了一片,狠狠眨下眼,没有变清楚,反倒暗了一分。是光之精灵消逝了一个吗?
眼哭得刺痛,终于没有再流泪。看向他,他还是那个姿势。黑暗里头,剩下的仍旧是她一个吗?试探着,小声叫:“钟闵。”
很轻,但是他的确应了一声。
心安下来,她不是一个人。
天露白,钟闵看着章一。昨晚又哭了很久,泪痕似没干。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到外间,阿姨也起了,交待几句,走出病房。他现在回老宅去。昨夜他后母亲自打电话说,他父亲对他做的事大为光火,叫他今早务必回去一趟。
他自己开车回去。到家时赶在他父亲晨起前头。他在门外等着,见父亲出来了,赶紧叫一声。他父亲穿一件单衣,看也不看他,叫人把廊檐上的雀笼子取下来,提着往后院走。他跟在后头。
后院里有不少树是上年份的,杂花杂草繁多。他父亲对物事的态度向来如此,不会单爱哪一样。走了一阵子,把雀笼子挂在树桠上,折一根嫩枝,撮尖嘴,发出声音,雀儿欢喜,啾啾附和,上下扑腾。他父亲对着雀儿说,“我平日对你说的话,你总沉在肚子里,痛饮饱食,便一分也想不起,今日饿了,揪着你出来,还知道在我跟前现个形,亮个嗓。哼,此时才献媚,是否晚了些。到底你是只禽,难为你还记着养你人的好处。”那雀儿似乎听懂,又啾啾叫上两声。
他父亲这才对他说,“去,给这个扁毛小畜生取点精食来,就赏它这一番殷勤。”
钟闵应了,照原路返回,问了人,自去取了鸟食送到他父亲面前。
他父亲接过,添在食罐里,又观看一番鸟儿啄食,这才丢了嫩枝,拍拍手,往宅子里头走,雀笼子舍在树桠上。
回主屋,他后母迎上来,他父亲说,“叫厨房里少备点,和往常一样。”他后母应是,送上茶来。他父亲坐下来接过,吃了口茶,对钟闵说:“你要是预留了时间,就坐下来。”
钟闵过去坐在他父亲下手。
他父亲端着茶碗吹一吹,又吃一口,将茶碗置下,方问道:“有多久没去见你母亲了?”说的是他生母。
“朔日刚去过。”
他父亲说:“昨夜我梦见你母亲,说你有日子不去跟她说会子话。我笑她好不糊涂。跟她说旧时人家晨昏定省,现在作新了,‘晨昏’两字早去掉,可有人还不满意,把‘定’字也去掉,单剩个‘省’字,这也好,闲时来应个卯,乐得你我都轻松。”
钟闵慌得站起来,“父亲这么说,真是让儿子无地自容。”
“坐下吧,我又没说你,何必紧张。”
钟闵又坐下。
他父亲“铮铮”地刮着茶碗盖,“近来你动静不小。”
终于听到这一言,他面色反倒平静下来,“不管儿子做什么,都瞒不过您。”
他父亲冷笑一声,“你有通天手段,等我知晓,你已施完法,下神坛。昨日老赵登门,说总队在午间出动几十号人,人人荷枪实弹,以危害公共安全为出师之名,更有片区关公门人提供线索,将一废弃厂房围得水泄不通,上演一场警民合作的好戏。”
“后来异况突生,双方交火,警方直接将匪徒击毙,理由是顽抗拒捕。哼,老赵跟我说,若不是他接到消息,当事人差点一个不留,后来一问,竟然说是你的意思!能耐啊你,后来清理现场,地下黄澄澄一片。好在地处偏僻,又装着消音器,不然怎样,你以为是在拍警匪片?这一番折腾,还不消停,昨夜里,还有嫌疑人畏罪自杀!”
他父亲说得动气,将手里的茶碗盖重重扣下去,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就为着一个毛丫头,你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他只听着,一声不吭。
他父亲叹口气,“或者她果真是你心头好,我当你和往常一样,是犯浑。听说摔断了腿,小小年纪,也实是可怜,那还是她亲生母亲,活该这一场劫,是她命中注定。若她还想今后好过,就盼着你别再鬼迷心窍!”
他父亲在等他回答,他于是说:“是。”
“你也不用做出俯首顺耳的样子给我看。知子莫若父,我知道你的能耐。”
他抬头看着他父亲,“儿子就是有十分诡谲的心,在您面前,一分也没了。”
他父亲表情略微松动,“真如此就好。心头好要得吗?要得。但是你忘了,从小我是怎么教育你的,玩物可,切不可丧志。”
他盯着他父亲的眼睛,一字字说得清楚,“父亲,您侮辱她,就是侮辱我!”
他父亲一听这话,刚刚压下的火气噌噌往上冒,将实木桌子一拍,声音都拍进木头里去,厉声道:“你若下不了决心,我就替你做这个主!”
他看向他父亲的手,还在往下用力。他语气平静,“您别动她。”
过了许久,他父亲收回手,端起茶碗,丝毫不见打颤,吃一口,润润喉,“凯旋回来了,你们见过了吗?”
“没有。”
“这丫头,回来当天就见过我了。这几年,她也着实吃了苦。若说原来还有一分乖张,现在倒是十分的简静。当年为着你一句话负气出国,现在回来,我问起你们的事,哪知她眉间郁结,自小她对你的心思,旁人都看得明白,所以论起来,必定是你的缘故了。”
“父亲,我与凯旋,只是至交好友。”
他父亲大不赞同,“论家世人品,她哪一样比不上你,论能耐,她又逊你一分一毫?她这些年最好的光yīn,全都用来等你,明言只要你一句话,甘愿从此不上厅堂。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什么不满意!”
钟闵刚要说什么,手机震动。他平日在家都是关机,但是今日……
他父亲虽眼见他挂断,却再生三分怒气。“你倒似香饽饽,哪都离不了。要走便走,省得在我跟前碍眼。”
“父亲。”
他父亲不再看他,“走吧,但愿你记牢我今天的话。”
“是。”
走了两步,他父亲的声音在后头响起,他站定了。“你若还想要我手头那39%的股份,就挑个日子带凯旋来见我。”他没回头,再走一步,天光触手可及。他走出去。
坐上驾驶席。回电话过去,听对方说完就挂断,未出一言。按了按眉心,阿姨说章一醒来见他不在,拒绝治疗并大发脾气。他看向老宅,天井里的槐树远远露出一点绿的头来,定定看了几秒钟,他发动汽车。
番外篇
赶回去,正掏钥匙呢,门就被打开了。刚才在路上接了他电话,低声下气地说刚才跟同学吃饭呢,他要来接她,她赶紧说不用,已经在出租上了。说起来,今天倒挺意外,他竟然隔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没回家,短信也没看到吗?
想起短信,她赶紧先发制人,“我下午给你短信了,你看到了吧。”言下之意,我跟同学吃饭,是你默认的哦,吼吼。
他接过她的包,没接她的话头,“吃什么了?味道这么难闻。”
她倒诧异,他什么时候变这么好说话了?整个人投进沙发里,伸了伸懒腰,“烧烤。”
他拖她起来,“去洗洗。”她忍不住抱怨一声,“洁癖。”
上楼,慢吞吞地取了换洗的衣服,进去浴室,他已经在试水温了。看见她,就要过来给她脱衣服,她拿手挡了挡,被他低斥:“躲什么”,三下两下就把她剥得干干净净。熟能生巧,他现在无论正反手,两指轻轻一捻,就能替她解了xiōng罩扣。
xiōng前的两团绵软被他的手罩住,交替着轻揉缓捏,小嘴也被他捉住,啜在口里,另一手已经从腰间滑到了臀上。她用手抵他,他吻她时总喜欢吸她嘴里的空气,像是要活吞了她。吻了几下,他突然放开她,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这样……就完了?心里奇怪,难道真是嫌她臭?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又不是求他吻自己来着。挂好莲蓬,热水打在身上,舒服得令人叹息。恨恨地拿起漱口杯,转过身仰头去接水,细小的水雾迷上眼睛,听见他又进来了,水还没接完呢,腰已经被环住了。刚侧了侧了头,他俯身亲下来。含住一瓣唇,来回的抿,用牙轻轻的噬,发出细微的像品东西的声音,直觉得嘴里软得可以化掉的唇微微肿起来,才换另一瓣。
她手里还端着杯子,“唔唔”地提醒他,他以为她在抗议呢,更是不放过她,舌头探进去,去卷她的,吸她嘴里的津液。
她被他抵在后面的热度烫得跳起来,终于是挣开来。身子却被扳过去,贴在他怀里。
给她挤好牙膏,顺势就要送进嘴里,她夺过来,瞪他一眼,恨恨地刷起来。见他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该不会真想给自己刷牙吧。
水不小,但他那么大一个人,都打在他身上去了。他给她搓着搓着就又不正经了,一不留神瞟到他那里,吓得不敢再看。他还挺得意的,笑得跟偷腥的猫似的。
清洗完,他拿大浴巾把她裹好,放到床上,拿吹风机给她吹头,草草地拨着吹了几下,觉得差不多了,将吹风机扔到一旁。
仰躺下去,他覆上来,捧着她的脸,细细密密地吻。呼吸沉重起来。
他吻她的下巴,脖子,伸出舌在上面轻轻地舔。腿挤进她两腿间,用胀大的地方去磨蹭。手温柔地剥开她身上的大浴巾。她是他的一件珍藏,由他包好,又由他来拆,自始至终都未假旁人之手。
头埋在她颈子里深深地嗅,“乖,你好香。”
她不说话,因为他的手已经开始攻城略地,手指在细缝来回地碾,力道不大不小。如此温柔地调情,饶是她向来青涩也忍不住情动。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上拱,往他手指上蹭。
“乖,喜欢吗?”
她想点头又想摇头,因为那丁点的爱抚已经勾起了小腹里更大的空虚,紧咬的唇不答,却突然逸出一声轻吟,“啊……”指尖已经探入。
一点点没入,微微转动。她出声阻止,“别……”,隐隐觉得不妙,他从未用过手。上一次他想用,被她制止了。
不说还好,一说他已经把整根手指送了进去,来回推送。那里未见有多湿,手指的皮肤摩擦细嫩的壁,微痛之下,身子拱起一个弧度。
他似乎也知道她痛,舔着她的嘴角,“试一下好吗,你会喜欢的。”手下不停。她微微摇头,“脏……”
“干净的,指甲也修过,不会伤着你。”原来是预谋已久,“放松。”
微抬离上身,xiōng前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起了细小的颗粒,rǔ的尖微微翘立,他俯身含住。注意力渐渐转移上来,他的舌正绕着那两枚果子打圈,身体松下来,舌头却开始往下,灵活的翻转,舔舐,直把她整个rǔ弄得濡湿一片,很痒,夜间又微凉,咯咯笑着往他怀里钻。
下面已经有液体被带出来了,渐渐适应那一根的存在,指背旋转着摩擦,一点点地探寻,见她喘息,改为曲指。手指比起那一个来更是灵活,她哪里受得住,呻吟断断续续,已经不再吝于出口。他在那条甬道里密密地扫,在经过某一点时,她一阵紧缩。
“是这里吗?”他是在摁还是在抠?
“呜呜……”好难受……像被他启动了开关,电击般的感觉源源不断通向四肢百骸。身体绷紧得厉害,根本说不出话,只摇着头快要哭出来。
“宝贝,是这吗?”,他那手指那样灵活,单手可以给她扣好xiōng罩扣的,单手可以打出完美领结的,她哪里受得住?
她从半闭的眼看他,像比她绷得更紧,呜呜,他真坏,那么温柔地对自己说“马上就好”,手下却毫不留情,啊,他的拇指在干什么?不要碰那里,呜呜,他的手和他的人一样坏,呜……抓住他的手臂,好难受,像快要死掉一样,救她,救她,“啊……呜呜……”
手指退出来,另一个更大的东西顶替上来。架起她的腿放到肩上,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里湿哒哒一片粉红。他挤进一个头,她已经有准备,还是“嗯”了一声。
整根送进去。今晚他忍得够久了,每一下都用足了力。她又喘起来。
刚刚小死过的身子没什么力气,吊在他肩上的腿见着往下滑,他马上把她两条腿曲起来贴向床面,两腿大分,整个人成了一个平面,舒展出最大的平整迎接他的进入。手伸到她臀下,微微抬起,一次比一次更深。
见她舒服得从鼻子里若有似无地哼着,凑到她耳边吹着热气,“小乖,哪个更好?”
她今晚本已被他弄得昏昏沉沉的,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刚刚被他吹过气的地方变得和下面一样充血。
“嗯?”他狠狠一撞。
太羞人了。她可以想得到,给出任何一个回答,他今后就会用那种方式加倍地折磨自己。
“不说?”他停下来,手撑在两边,俯视她,嘴角弯起,“还是……我的小乖,两个都喜欢?”手探下去,拨弄突出来的一粒,“是不是?”见她不答,把她的腿盘上他的腰,浅浅的送。
甬道的前面被撑开,可右面的空虚却没有填补,她哼出来,“嗯……”
几下之后又是狠狠一撞,她快被他虚虚实实地弄得疯掉,他还在逼着问,“快说。”
“呜……喜欢……喜欢这个”,她喜欢他填满她,喜欢她被他插得前后晃荡,喜欢他的灼热溶化她体内最深处,喜欢他用那个小坏蛋探听她的私密心事,喜欢他们这样不分彼此。
他狠狠啄一口,“乖,就给你。”撞向刚才让她哭得死去活来的一点。她又哭起来,宝贝,哭什么,我不是在这吗?在你身体里,我们连得那么紧。你是欢喜得哭了吗,乖宝贝,你喜欢我这样爱你是吗,我也喜欢你这样被我来爱。对,叫出来,一声比一声软,一声比一声魅,身子软得化掉了吗,不要紧,化成水也是在我怀里……乖,再忍忍,马上就到……乖宝贝,抽搐了,哭得那么厉害,还咬那么紧……你太小,太娇,太弱……我总是怕伤了你……你是想要吗?给你,都给你……你是我娇养的花,用我的精血浇灌着你……
搂着她翻身,换她在上面。她两腿仍分开着,头搁在他xiōng口上,嘘嘘娇喘。舍不得出来,还深深埋在里面,很快又有反应,她吓得喘气的声音都没有了。叹口气,他本来是随性之人,若依着自己需索无度,她这么小,肯定吃不消。一点动静都没有,是睡着了?头捞起来,眼睛是阖着的,双颊都是嫣红。眉骨也是淡淡的红,伸舌去勾勾她的眉尖,他爱惨那颜色,简直娇柔到极致。发现点不同。
“眉毛怎么回事?”
“……”
照着她屁股一拍,连响声都弹性十足。
她扭了扭,“……小A学化妆,说我眉毛不成形,要给我修……修眉刀刚落上去呢,我就叫她停住……估计削了几根……亏你看得出。”
“下次别让人乱动,知道吗,身上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准。”
“……”
“嗯?”
她哼了一声。
是困了吧。一下下顺着她滑溜溜的背,“睡吧。”
屋里静下来。她突然说,“不要这么睡,酸……顶得难受……”
他退出来一点。
小丫头眉头皱得死紧,“还是不要。”
他索性往上狠狠一顶,顶得她叫一声,眼睛也睁开了。看她吓得那样,还是算了吧。出来了,像拔了塞,里头的东西流出来。她股间一塌糊涂,全是两个人的□。抽纸巾草草擦一擦,那道细缝还是微张着的,用手刮一刮,她动了动。
把抬起来的腿和屁股放回床上,她朝里滚了两下,滚到里床,蜷起一条腿,半趴着不动了。她总是这样,事后怕碰到床单上的水渍,因为一大片凉的。只有他去睡,况且,按她的规矩,今天也该他睡外床。
躺下来,她又自动自发地靠过来,软软贴在他怀里。额上有几根汗湿的绒发,他替她拨去,眼看呼吸深慢起来,又含混着说:“好像……还流……”突然又像完全清醒了,捶他,“你又不戴小雨衣。”还是不好意思说那两个字的,焉知那三个字更形象,更令人想入非非。
勾起嘴角,“今天安全的。”他会不顾及她?
“不行。”她上过健康教育的,安全期也不见得安全。又捶他,“你坏你坏。”
她又撩他不是?再这么下去,他真要坏一次了。哄着吧,“乖,不闹,下次一定。”
“……要不,你替我戴,省的我忘记了。”
“hawu……”
“嗯?”
“zzzzzzzzzzzz”
紧了紧怀里娇滴滴的女孩。就是这么个小人儿,是他想要的,他得到的,他珍爱的。不多不少,刚好填满心中的空缺。不管现在稚嫩也好,将来成熟也好,就这么占着她,在他怀里一点点褪去青涩,绽出只有他才能享有的光华。就这么供他疼爱,供他驾驭,就这么一直被他宠下去。
正文22失恃(有更)
护士看见钟闵,简直像看见救星。“您总算来了。完全失控。”这小魔星!本来两个值下半夜的护士挂完水就可以交班了,哪知来这么一出。触及范围内的东西全让她扫在地上,一屋子人,谁上前就又撕又打。哄的哄,劝的劝,全不抵用。挂着两行泪,也不揩,怒骂,“好不要脸!你们这些大人,合伙欺负我一个残废小孩儿!”那语气几乎是痛心疾首。
进病房,果见一屋子人面面相觑。章一抱着枕头,搁着下巴,眼睛不知看向哪里,听见脚步声,刷地掉转头,一见是他,呆了一呆,随即发作:“你走得好,还回来做什么!人人不但拿我当废人,还当我是疯子!快,快让他们给我一针镇静剂,免得咬到你!”
她把一只枕头耍得呼呼生风,“别靠近我!我要咬人,咬人!”
“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钟闵果真停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阿姨做做手势,其他人都退出去了。
“你闹够没有?”
她脸上全是泪,几乎是吼,“我就是要闹,就是要闹!嫌我了?索性把我从窗户扔出去,一了百了!”
钟闵的脸完全冷下来。“再闹,我立马走!”
章一被吓到了,那样冷冷的钟闵,不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被她呼来喝去还能捧在手心哄着的人。她知道,他说的走就是再不回来了。可那个人明明昨晚还搂着她,说“总是爱着你”,怜惜地亲吻她,讨她开心,夜里守着她。一觉醒来,他不见了,连去哪都不知道。其实她只是……只是怕看不见他,怕他不再回来,大吵大闹,掩饰心中的恐惧,更想着,有人通风报信,他或者会快些回来。结果他回来了,对她甩脸子,扬言要走。这就……已经碰触他的底线了吗?原来……他待她也不过如此。
她拼命忍着不哭。章一,别示弱,你不是离不了他!
钟闵看小丫头那样,叹口气,这是做什么呢?为这样一个小人用尽心思,到头来她只会给自己添乱。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算了,这就是她,他要的她。
走过去坐下,伸臂搂进怀里,她挣了几下没挣过。在他怀里也不安生,明显的抗拒。她还挺硬性。手臂用力,她的头钻出来,斜靠在他肩上,总算安静下来。
“我回了趟老宅。走得非常早,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她不吭声。
“事情一完就回来了,本想你或许还没醒。”
她有点风马牛不相干,“我以后困死都不睡觉。”
“嗯?”
“省的你趁我睡着做小动作。”
他有点笑不出来。抬起她的头,“我向你保证好不好,以后绝不偷偷溜走。”
她嘴角垮下来,明显不满意。
“……以后,去哪都带着你好不好?”
“真的?”
又忍不住叹气,这算不算骗她?他成恶人了。“……去哪绝对先告诉你,你要去,就跟着我。”亲她的嘴,“好不好?”这样说万无一失。
她想了想,挑不出毛病,于是点头,模样乖巧得不得了。这样多好。他吻上去。一时间只有口舌交缠的声音。
舌尖有点涩。把她放开,果然是在哭。这又是怎么了?
她倒开始说:“你不知道,当我跳下去的时候有多怕。我不怕死,因为没死过。但我怕见不到你……我本来以为我是不怕的,但是那一次你放我走,我看到汽车开走,以为你在上面,看不见你的人,却知道你在远去,那种感觉,多残忍……那一刻路不是路,走不下去……我真的很怕。后来被妈妈恐吓,跳下去失重的几秒钟,都是这样。睁眼的时候,我对自己说,只要见到你,哪怕再让我跳一次……我没想到会废了腿,如果早知道,我宁肯死,也不要拖累你。你刚才要是狠狠心走了,我绝不怪你,真的……可你,为什么不走呢?这样只会让我赖上你。”
“从没有觉得身体这样沉重,以往让自己活跃骄傲的身体,如今像半具朽木,只有拖。其他人怎么看我我不管,我成了这样,也不怪任何人,真的,连我妈妈,我也不怪她。那一跳,就是摔死了我,我也还不了欠我妈妈的债……所有的人都在逼她,从没有一个人真心想过她,爱过她。她多可怜,她多想做一个好女人,但是没有机会……老天不给她机会……她有什么错,错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生下了我……她要是真的坏,拿枕头一捂,哪里还有我的命在……那么多男人,是糟蹋……她怎么挨过来……都是因为我,要养活我这个包袱。”
他把她搂进怀里,“别说了,别说了。”
她摇头,“遇见你,是她唯一一次遇对了人,可偏偏又是因为我。隆冬闹了婚礼,偏偏还是因为我。我醒来后敢问你隆冬,因为我不怕欠他,他要有什么,来生债,我做牛做马还他。可我不敢问我妈妈,我已经欠她太多太多,如果这次因为我,又生牢狱之灾,做牛做马还不完,下辈子……下辈子只有我做她的妈妈,为她吃十月苦,受撕身痛,从此Cāo碎一颗心,受尽一生累。”
她鼻涕眼泪已经打湿他xiōng前大片,张大嘴发出单音节,不断重复,听不清在喊什么。
他的心仿佛被人捏做一把。这是真正的恸哭。他知道她喊的是谁。可是……已经太晚了,那个人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
他整个人仿佛被她的哭声捆紧,吊起来,一鞭鞭地抽。宝贝,我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待续****
手放在她后脑勺上,用力往身体里揿,揿进心口里,听见了吗,它在说难受。明明是想要保护,却让你一次次承受不该承受的。成人的世界里太多嗔痴贪欲,提早把你卷进来。得到你,誓要一辈子宠着你,那些满满的自信却在你的眼泪前轻易挥散掉,比什么都来得有效。可又能怎么样呢?为你做的每件事我绝不后悔。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已将心铸成囚牢,此生将你禁锢。
她的泪,她的呼吸全是热的,暖暖的烘在皮肤上。已经哭得闭住了气,抽噎,涕泪还在往下流。最后,终于是止住了。他的真丝衬衣前面打湿了,皱巴巴一大片。上面还沾着亮晶晶的东西。
她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