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有一条博格曼法则,对于恒温动物而言,即使是同种动物,生活在寒冷地方的那支,体积、体重,一般要比生活在温暖地方的那一支大。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可我在更北的地方,见过布列塔尼的灰狼,远没有你们的体型大,所以我猜,你们一开始可能生活在更北的苦寒之地。”
塞尼德忍不住低笑,心头莫名畅快,就好似发现了个通晓前后的智者,由衷地欢喜振奋。
她说起渔场的时候,他也听见了,这人族少女能驯化鲨鱼,管中窥豹,根据一点半点的线索,推测出更为宏大的真相——若是他们狼族出身,他简直要把她奉为上宾,说跪舔也不为过。
可惜啊,是个人族。
路西法捻起她画来画去的那个图案,竟然是个圆盘。
“佳仪,你画的是什么?”
沉佳仪戳了戳纸上的简易地图,“是我喊你们追着虎鲸过去的,起码得保证大家能回来,虽然不知道航海到底怎么定位,但有了稍微精准些的方向,在计算航行时长,估计可以找回出发的地方,至少不至于迷航。”
虽说还有海水流速的顺逆差别,算的不是那么精准,但至少可以保个底。
船上有罗盘玫瑰,能辨别方向,沉佳仪此举只是锦上添花,求个安心。
“怎么确定方向?”路西法拿起她的那个小圆饼,放在手里颠了颠。
沉佳仪的表是机械表,高中时间紧,考试又密,少不了要戴手表,谢天谢地,家里给她配的是机械表。
小姑娘戳了戳表盘,“把短针对准太阳,短针与2点间二分之一就是正南,再往左数90度,就是正东,用时间点做角度,会更精准些。”
塞尼德盯着那块指针不停移动的小圆盘,笑,“好东西。”
伊西斯抬手便要抢,狼狼天性,怪不得她。
路西法将手一扬,高举着沉佳仪的手表,淡淡挑眉,“伊西斯,她的东西可不许抢。”
“本公主就是想看看,再说一个人族的东西,凭什么本公主碰不得?本公主今天偏要碰!”
沉佳仪:“……”
她怎么忘了狼人爱抢东西这茬?
水里游着的虎鲸忽而尾巴一扫,拍了伊西斯一身的海水,惹得小公主怒骂一声。
她又指了指画纸一旁的小角落,“亲王,你见过这个镯子吗?”
塞尼德凝眸一瞧,是北方很常见的蛇形手镯,蛇头吞噬着蛇尾,象征无限的循环。
忽而他眸色一滞,很是玩味地问她:“这镯子像你画的这么细?”
沉佳仪点头,“应该是黑玉,或者其他什么黑色材质的。”
这时候理好衣裙的伊西斯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哦豁,瞧你那蛇吻画的,到有点像……你把那小圆盘送给本公主,本公主就告诉你。”
小姑娘咧嘴一笑,“公主,那是我用过的东西,人族用过的二手货,尊贵的公主殿下也有兴趣收藏?”
伊西斯:“……”
好好好,她清高,她了不起,她不用二手货,“切,看在你有点可爱的份上,本公主姑且透露一点,北方的蛇镯一般都是木头或者,黄金镶嵌宝石,俗不可耐,只有我们狼族,崇尚飘雪黑玉,蛇吻也会做成翘起来的样式。”
沉佳仪:“所以?”
伊西斯傲娇叉腰,“但像你这种细细的镯子,蛇尾还是自然的飘雪白,倒是很像那一只——就是……”
塞尼德忽而轻咳一声,伊西斯吐了吐舌头,又不说话了。
沉佳仪内心好痒痒,但塞尼德明显不想她知道,她也不好再问。
但大抵上知道镯子是狼族的东西,且八成真实存在。
难不成……那些都是预知梦?
吵吵闹闹的,大船停泊在一滩小小礁石旁,她瞧见上面有只搁浅的大虎鲸,周围的浅海则聚集着几只大大小小的虎鲸。
礁石上海鸟们飞扬落下,沉佳仪觉得有些好笑,不会是这虎鲸为了冲口热乎的鸟,一下冲大发了,又赶上退潮,所以搁浅了吧?
好惨,但也好好笑。
烈日高悬,沉佳仪牵着黑狼的手下了船,凑近那只搁浅的虎鲸,好大一只,体长足有七八米。「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因为长时间的暴晒,虎鲸的皮肤上已经有些发干。
沉佳仪扯下身上遮阳的披肩,盖在虎鲸身上,又喊狼不停地往披肩上浇水,免得虎鲸干死。
这鱼太大,成年虎鲸的体重能达到九吨,下面又都是尖锐的礁石,并不好移动,沉佳仪想,要不还是等到涨潮的时候再帮它游回去,这会儿就先给它浇浇水,喂喂鱼。
然而,狼们很赶时间。
塞尼德轻飘地压了压骨扇,就有六个健壮的狼人青年走过去,团团围住了那八米长的大胖鱼。
他们手臂一掀,将那虎鲸架起来的时候,沉佳仪下巴都惊掉了,就那么长着嘴巴,呆呆地瞧着那六个青年抬着鱼往海里一丢,砰——水花炸裂,喷溅到小姑娘的白裙子上。
她被溅了一脸海水,仍旧没缓过来,错愕又震惊地目送着那六个青年转过身,懒洋洋地甩了甩胳膊。
啊、这……?
这……?
这也太、太夸张了吧?
这要是狼狼朝她挥一拳,一拳都够打死她十个的了。
好崩溃,怎么会这样,她突然觉得跟路西法建议海水提钠在丢进海里炸鱼的提议,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就跟小孩子趴在学步车上蹒跚着张牙舞爪一样。
好吧,她以后不说话了,勇敢狼狼,不怕困难。
几个青年回头,发现那小奶猫正直勾勾地瞧着他们,眼底满是震惊色,不由咧嘴,笑得清爽又英气,跃跃欲试地想朝她求欢交配,尝尝她的滋味。
然而路西法骤然挡在她跟前,帮她阖上了下巴,蹙眉,“有什么好看的,看我还不够?”
沉佳仪浑浑噩噩,“你们……怎么那么大力气?那可是虎鲸,怎么就……抬起来了?”
家人们,都说了在床上她很痛,是真的痛,不止是因为阴茎骨太硬,还因为他撞得太大力,没个深浅……少女嘴角的笑意渐渐苦涩,她感觉、感觉好迷茫,上帝给她关上了门,顺便又把窗也给她焊死了。
虎鲸们在水里聚成一团,甩着尾巴,或是跃起海面,砰地砸出个大水花。
沉佳仪朝他们挥手,虎鲸们就朝她摇着尾巴,伸出水面,小扇子一样摇啊摇。
礁石的高处生长着一丛花花,是刚刚她给小鱼浇水时瞥见的。
“路西法,我们去把那丛花摘了吧。”她指了指高处,那一抹艳丽的红。
她不想顺应梦境,她不会要那黑玉蛇镯,被攥在手里的头发,也要换种颜色。
直到狼人的船驶出好远,这家虎鲸仍在护送他们。
那只求救的小虎鲸凑到船边,沉佳仪压低身子,试着朝它伸出了手。
轻轻一碰它的吻,它便瞬间沉下海面,在船边转起了圈圈,又朝她露出了雪白的肚皮,摇头摆尾,小蚕蛹一般。
逗得少女咯咯轻笑。
塞尼德见她玩的尽兴,勾着嘴角,忍不住提醒,“女郎可要小心,别看着鱼圆滚滚的讨人喜,但是凶残得很。”
虎鲸的智商极高,捕猎时善用独特的狩猎技巧和声音行为,单是战术,就分为旋转木马猎食法、搁浅战术、车轮战等。
且食物到手,虎鲸不会立刻进食,而是会顽皮地虐杀,折磨得猎物筋疲力尽,再择其精华,只吃下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有时候是座头鲸幼崽的舌头,有时是大白鲨的肝脏,其余的尸首便弃如敝履,理都不会理会。
塞尼德的话,让沉佳仪想起他们这群狼来。
明明毛茸茸的那么可爱,可却凶残到远近闻名,捕杀嗜血还不够,还要掠夺人族,还要……抓人类发泄。
呸,坏狼。
沉佳仪捧着那一大束凤仙花回到房里,开始了染发的工程。
其实她也没用这东西染过头发,只是从小看过古埃及的科普图书,四千年前,古埃及人就已经在用这种植物染发染指甲,拉美西斯一世更是派人去美洲寻找草药,回许多能用于染色的植物,当时最流行的是海娜花。
这应该……不需要再加其他的什么东西了吧?
她把水仙花捣成花泥,不幸地发现原本一大捧花花,这会儿严重缩水,明显不够染她整个头发。
好吧,改成挂耳染。
小姑娘将花泥抹在耳后垂下的一缕长发上,窝在手里团成了一团。
嘶……这个得团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