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伯惇全身光溜溜,被绑得像只待宰的小猪般,在一处昏暗地牢里动弹不得。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极乐圣教这群人真是爱污辱人。」,任伯惇心想。
若只是要让他无法逃跑,尽可以有其他方式,何必一定要将他手脚绑在一块儿,让他活像只刚被洗剥干净,等待屠宰的猪只一般呢?他试图用力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宣告放弃。他身上不知道被动了什么手脚,想来多半是身上几处大穴上的那些银针搞的鬼,身体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高抬着被紧綑的手脚干着急。
几个时辰前,任伯惇原本还舒服的躺在旅舍床铺上,呼呼地睡着甜美的懒觉。殊不料在闻见人面桃花这种左大叔曾提起过的毒气后,一连串的倒楣事便接连而来。
依照左大叔的说法,人面桃花是极乐圣教所提炼出来的一种用来散功的烟雾,其气味淡若檀香,中者脸若桃花般艳红,除非内力己达先天之境,身体有自动怯除毒素的功能,否则无论内力如何深厚,吸入后都将顿感真气涣散,浑身乏力。任伯惇在睡梦中醒来,闻见房内几不可察的淡淡檀香气味,才惊觉着了道,正想挣扎起身,房门便遭来人破门而入。
他一见之下不禁魂飞魄散,原来又是林源柏这阴魂不散的千年吊死鬼。
任伯惇才刚想着,为什么对方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就见到对方出手的银制锁链己然越空而来。他的背脊连忙使力一挺,一个翻身堪堪闪过由头顶上飞过的银链,以几乎朝地上跌个狗吃屎般的姿势落至地面。只见半空中的银链在来者微抖的力道牵引下,由直掠疾改下刺,直追甫跌落地的任伯惇而来,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任伯惇背面像长了眼睛般查觉到银链改变方向的动态,暗叫声「妈啊!」,就俯趴的姿势,急向旁滚去。银链直刺地面落空,只听得林源柏不敢置信的「咦~」了一声,脚尖于桌面上轻点后,再次急抖银链,改变其方向,再度朝滚至桌面下的任伯惇急追而去。
任伯惇这阵子经陆昊天的精心调教,作战经验虽仍是少得可怜,但眼光与判断能力早己非昔下阿蒙,下意识就仰卧的姿势伸脚直蹬桌面,无辜的薄桌瞬间碎裂翻飞。桌面碎裂的巨大声响,引发隔壁房间客人,在尖叫哭喊声中,纷纷离房走避。同时间,轻踏于桌面上的林源柏亦随之失去平衡,顺势上跃后,右手攀住梁柱,俯视下望,无法置信才不过相隔数月,任伯惇竟己有如此般应变的能力与强悍的功力。
「人面桃花对你竟无效?」,吊在半空中的林源柏沉声道。
他因前两次追捕任伯惇失利,此次还特地借用人面桃花的威力,想将任伯惇一举成擒,却不料,非但人面桃花对任伯惇无效,其武功与反应也远超出他想像,与当初认识他的时侯完全判若两人,怎能够不叫他心颤胆裂。
不过,严格说起来,林源柏仍是高估了任伯惇。要是他刚刚不谨慎上跃,而是顺势跌落,缺乏对战经验的任伯惇,说不定就会因为对方朝他落下而惊慌失措,以致遭擒。但光看任伯惇以脚破桌的声势力道,吓唬人的效果确实是十足十,殊不料他只是纸糊金刚,这会别说是追击了,光想着如何逃跑就足够让他的小脑袋无暇思考其他。
「林源柏你这个大坏蛋干么老不放过我。」,任伯惇不耐骂道,但总算在颤手颤脚中起身,令身体直贴墙面,眼睛快速的左顾右盼,正打算随时破窗而逃,或者夺门而去。
林源柏那有心情回答,看清楚房内布置后,放开攀住梁柱的右手直落而下,半途中伸脚疾踢,将横倒于地面的木椅踢向任伯惇右侧,用时间,收藏在衣袖内的银链再度出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后,朝任伯惇左侧处刺去。
想不到心甫定的任伯惇反应亦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只见他脚踏步,在间不容隙中闪过直刺他左胁的银链,同时间右手轻托疾飞而至的木椅,令其改变方向向上疾飞后,右脚跟反踢起地面另一张木椅,朝前冲的林源柏的胸口而去。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圆融,其动作反应竟丝毫不下于眼前敌手的功力等级,看得林源柏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于狂怒中直击疾飞而至的木椅。
只见任伯惇的身影在两张木椅的飞扬碎片落地前,便己然破窗而出。气得林源柏哇哇大叫,心想要是再让那小子逃至空旷处,又不免重演上次狂追不及的惨状。当下狠摧功力,如闪电般直追破窗而去的任伯惇。
满以为逃出生天的任伯惇,正雀跃欣喜的准备翻越旅舍的后院围墙,迅速逃逸。却不料才刚翻上墙头的瞬间,头顶便传来一声尖啸,他回头一望不禁魂飞天外,原来披头散发,怒火中烧的林源柏正由遭他撞破的二楼窗户中直飞而下,正萁张双掌,全力朝他扑来。
胆小的任伯惇被林源柏披头散发,可怕狰狞的模样给吓坏了。原本正预备飞身跨越围墙的他,一个失足,后边的左脚尖竟不小心勾到围墙,整个人就头下脚上的往外墙面撞去,撞得他头昏眼花,鼻血直流,痛得连眼泪都狂飙而出。但也因他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身后原本疾扑而至,势在必得的林源柏又再次扑空。
此刻林源柏己然恨极了任伯惇,他为了这胖小子不惜暗算同门,欺师瞒上,为的就是贪图这小子身上阳极天胎未知的秘功效。但这小子明明看似天真蠢笨,可自己无论如何就是奈何不了他,从这小子全然不懂武功,到今日的功力俨然己与自己并驾其驱,甚或己超越自己,但他原本打的如意算盘仍然是浮梦空花一场,还得随时提防教内发现自己背叛的事实,叫他怎能不对眼前这胖小子深恶痛绝呢?当下,他己然打定主意,今日要再没法擒获这小子,干脆就狠下心宰了他一了百了,省得自己这样成天提心吊胆,日不下饭,夜不成眠的终日追摄。
刚跌落墙脚,坐在地上,正按着流血的鼻子,痛得想大哭的任伯惇,忽觉杀机斗盛。抬头便望见眼露凶光的林源柏,抖开银链便直往他心窝处刺来,竟是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模样。当下顾不得鲜血直流的鼻子,狠狈万分的再度沿着墙边滚开,但林源柏显然预先算好他的退路,银链竟只是虚晃一招,当任伯惇滚定仰望,林源柏的左手己然来到他胸前,化掌为抓,欲将他一举成擒。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当头,忽然由对面漆黑巷弄里,窜出一道身影,寂静无声的朝心思全在任伯惇身上的林源柏背后,全力偷袭。待林源柏察觉时,己然缓了一步,只来得及勉力侧身避开要害,但在掌力急摧下,己然身受重伤,迎面呕出一大口鲜血,全洒在任伯惇身旁,与任伯惇鼻头流下的鲜血相互辉映。
「老三,被人偷袭的滋味如何?哈~亏你还敢留下教内的秘记,说什么追摄敌人中,殊不知我一早己返回教内,将你背叛师门,暗算同侪的罪事,全向师尊禀报过,这会可让我一报昔日之仇了吧!哈~」
任伯惇一见之下,骇然大惊,原来来人竟是当日与他一同落下悬崖,身重致命重伤的明子。想不到他己然痊愈,还离开农架山谷,只不知纯朴憨厚的野人熊熊有没有被他谋害,早知道那时侯就别叫熊熊救他了,任伯惇当下不禁后悔起来。
「老二,原来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死去那里了,大半年的也没听说你半点消息,让我好生挂念。」,林源柏见明子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显是吃定自己身受重伤,当下眼珠子急转亟力密谋逃脱之道。
「哈~我没死你很失望吧,再告诉你一件好事,我非但没死,还发现一件大事。要是我在杀了你之后,顺道再把你身后的小子献给师尊,那我立下的功劳可就大了,这都多亏老三半年来四处的奔波与努力啊!哇哈哈~~」
只见林源柏贼目一转,趁明子纵声狂笑中,将手上银链猛然掷向对手,随即翻身越过围墙,想藉着房舍掩护下远遁,却不料才刚翻越过围墙,一股巨力便迎面而来,将他全身的筋肉血骨几乎摧散殆尽,由墙内再度被击回墙外。
「原本还想听听你的辩解之词,但你一上来便想畏罪潜逃,罪加一等。」
任伯惇眼见浑身浴血的林源柏再度被击回自己身旁,死前染满鲜血的脸孔悔恨不已的望向自己,只差点没当场吓得放声大哭起来。01bz.cc加上从围墙上慢慢飘过来的,不正是极乐圣教那身材较为纤细的年轻极乐教主吗?任伯惇心想,「完蛋了,这下死定了。」
任伯惇捏着鼻子,当下就想趁着空档赶紧落跑,才起身跑没几步,就望见前方不远闪现出一位精瘦干枯的老头。
「小兄弟~你想上那儿去?」,在旁守侯的萧其旌温声道。
慌张觅路而逃的任伯惇心下暗自叫苦,正想用游龙迷踪步,看能不能试着突破重围,
就在此时,异变再起。只见从邻接的屋顶,突然飞来数片急速飞旋,声势惊人的屋瓦,向原本意态从容的萧其旌直袭而去,紧接着左舞玄熟悉的语声便即响起:「小惇~快跑,这儿左大叔先替你顶着。」
任伯惇喜出望外,边跑边大喊道:「左大叔~您来了,那关大侠跟辽王爷人呢?」
「你别担心,他们一会儿便到。」,左舞玄现身于昏暗的街道,在回答声中,己然向刚应付完屋瓦的萧其旌出手。
正拔足狂奔的任伯惇闻言放心,只要左大叔再加上关大侠与辽王爷两人,那有天大的事情也能顶下,反正自己留下也没用处,当下更是有如流星般急跑狂奔起来。这时侯,只听得追在身后的年轻极乐教主的密语传音在耳际响起:「小兄弟,你左大叔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吗?根据我们的探子回报,关长征的人马这会才刚从太原出发,辽王的人马则还驻守在城外,他们三人根本就没走在一道。」
任伯惇想起左大叔与关大侠之间的嫌隙,心下一凉,不禁就信了几分,脚步立时放缓,转眼间,头顶的一片黑影己然降临眼前。
任伯惇决心不丢下左舞玄独自逃跑,当下心境一沉,生出平生第一次主动进攻的意念。
原来,这些日子在官船上,陆昊天除了陪任伯惇修练极乐心经与阳极天胎之外,还利用空暇费心针对任伯惇年幼身矮的特性,创出一套三招简单易学,只专为任伯惇设计的散手招式。
这三招简单明了的散手,分别是先掌击膻中,趁对方呼吸困难,抬头喘气之际,再掌击其下颌的[击颌],还有从对手身后或身侧,横扫或急蹴对手脆弱的膝盖,令对手膝伤下跪后,再以手刀斩其后脑的[斩颈],最后则是脚勾其踝,顺势冲入对手怀中,以手肘直击对手膻中要穴的[肘顶]。前两者都旨在伤人或晕人,唯独最后一式,具有致人于死的能力,陆昊天教导他这三招散手时,千交代万嘱咐,非到生死关头,绝不可用肘顶对付人。
这三招虽都简明易学,但对像任伯惇这样人小身矮的少年而言,都是再实用不过的招式,且经陆昊天千锤百链般的见识修为的加持之下,其威力早远超过一般武师繁复无比的招式。
任伯惇当下心想,这不就是生死关头了吗?当下就决定一上手就是威力最大的肘顶。只见他一上来,先是以游龙迷踪步错身闪开极乐教主探手伸来的魔爪,在极乐教主「咦~」声的微讶声中,先以右手轻拨极乐教主袭来的左手,右脚跟紧接着伸出,急勾极乐教主的左脚踝。
原本一切顺利,却不料在右脚紧勾极乐教主的左脚踝后,对方忽然扭身急稳下盘,任伯惇急勾对方脚踝的右脚,竟像勾住了一只闻风不动的铁柱一般,反而带动他原来要顺势肘击的身体失去平衡,不由自主的俯身向前冲,只见迎面而来一个大巴掌,接着眼前一黑,当场就被打晕了过去。
地牢里的任伯惇此刻的左脸颊还感觉火辣辣的疼着,幸好牙齿没给打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你醒了?」
任伯惇一听声音,才知道那位年轻的极乐教主不知何时己来到自己身边,身旁还随伺着那名被杨柳青称呼「如风哥」的高佻鳯目的妖异年轻人,另外还有明子那家伙。
「你丹田处那团质性特异的内丹就是阳极天胎吗?那是天生的?」,那极乐教主开口问道。
任伯惇原本想来个相应不理,但转念一想,随即点了点头。
「你似乎试图想隐瞒某些事情,但我也没多少空暇去理会,有些事总是做了就晓得实际情况为何。」,那极乐教主淡淡说道,接着便来到任伯惇身后,掀起斗蓬,掏出他胯下粗长的阳具,一手提起任伯惇被綑绑的手脚,便挺腰而上。
对方全不体恤怜惜的挺进举动,痛得任伯惇直打哆嗦,可他生性虽胆小,但若论硬气可自认从不输人,当下吭也不吭,咬紧着牙关任凭对方蹂躏。
任伯惇察觉年轻极乐教主的极乐心法正迅速的直冲三重天,但与他所学的极乐心法又略有不同,极乐教主似乎全然不理会他这对手的情欲与内力情况,只是急速的提升自己的心法层级。过不久,任伯惇便心下恍然,原来对方是打算利用他内力遭到禁制的情况下,用假造的精气合过程,来吸收或者探查自己阳极天胎及真气的状况。
任伯惇心下大喜,他心想,这位年轻的极乐教主可完全小看了自己。别的他不敢说,但提到精气合的过程,天下可没多少人能像他这般驾轻就熟的,毕竟像陆昊天陆王爷那样的对手,天底下又找得出几个,因此他任伯惇年纪小归小,但对精气合的了解可绝不是瞎混的。
当下,任伯惇有了主意,他打算趁极乐教主开放内丹之际,反其道而行,以阳极天胎本身就近乎是独立活物般的特性,倒回吞噬极乐教主的真气甚至是真阴,叫他偷鸡不着反蚀把大米。当下,他欣喜异常的全力配合,转眼间,两人便进入[伪精气合]的准备阶段。
却不料这时侯,年轻的极乐教主却像是察觉到他图谋不轨的念头般,突然停下动作,并且终止极乐心法的运行与离开他身体,令任伯惇大失所望。
「似乎有些古怪,我虽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念头,可我感觉到你正准备进行某事,是吗?」,极乐教主沉声说道。
一旁的明子立刻回想起定明子惨死的模样,当下将那日的情况报告予极乐教主知晓,不过自然隐去他当时存心叫定明子先去试验的歹毒心机。
「噢~有这等事,定明子的情况显然是真阴被盗而至脱阳而亡,阳极天胎真有这么大的威力?」,接话的并非年轻的极乐教主,而竟是刚从大同府返回的极乐圣教主,只见众人,包括极乐教主在内均上前迎接。
「这就那位身具阳极天胎的少年是吗?」
「是的,父上,就是这位少年。」,年轻的极乐教主恭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