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美国荒野里,露天的情人会发现要沉湎于最古老的罪恶和娱乐并不容易。有害植物烧坏他心上人的屁股,叫不上名的昆虫螫了他的臀部;森林地上尖利的东西刺破他的膝盖,昆虫又叮她的,茫茫四周不断有莽蛇不绝于耳的沙沙声--要我说,是半灭种的龙!--在可怕的草皮里,还有似蟹摸样的野花籽,仿佛是袜带缠满他们的黑色袜和沾上泥泞的白袜。
我是有些夸张。一个夏天的中午,就在树际线以下,颜色极深的花朵(我乐意称其为飞燕草)拥挤在一条欢闹的山溪边,洛丽塔和我,竟真地发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浪漫地,距我们停放汽车的那个路口约一百英尺远。这一处山坡仿佛从未有人迹踏过。最后一棵一息尚存的松树抓住了一块巨石上方的呼吸孔。一只山拨鼠冲我鸣叫又缩了回去。我给洛铺好漆布,干皱的花在下面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噼啪声。维纳斯来了又走了。为斜坡加冠的锯齿形悬崖峭壁和蔓延在我们脚下的一大团乱糟糟灌木,仿佛要保护我们躲避太阳,同时也躲避开人类。啊,我没有注意到离我们几英尺远有一条侧路在灌木和石块中若隐若现地蜿蜒着。
就是在这个地方,我们比以往更近于被人发现;无疑,这一经历永远抑制了我对乡村恋情的渴望。
我记得交欢完毕,全部完毕,她在我怀里抽泣;--这一年里,每一阵脾气过后表示致谦的眼泪风暴在她已是那么频繁,要不然那一年会是多么今人惊羡。我刚刚收回她迫使我在感清冲动时未加思索做出的某项愚蠢承诺,她便躺在地上哭闹,掐我抚爱她的手,我则快乐地笑着,但那残酷的、令人不能相信、令人不能忍受并且我猜想是永久的恐怖,此刻仍然是我蓝色冲动中的一个黑点;我们这样躺着,突然发生了一件事,我可怜的心险些被敲出心窍,我看见两个陌生又美丽的孩子,黑幽幽不动声色的眼睛,小农牧和小精灵,他们相同的平直黑发和无血色的面颊表明,即使不是孪生,也是一母同胞。他们俯下身张大嘴看我们,两人都穿着挂满山花的蓝制服。我急忙拉出漆布掩住羞处--同时在几步外的矮灌木中,有个象圆点花斑皮球一样的东西滚着滚着变形成了一个梳着乌黑短发渐渐抬起身的胖太太,她一面机械地往她的花束里加了一朵野百合,一面从她蓝宝石塑就的可爱孩子身后窥视着我们。
我的意识此时出现了紊乱,我知道我是一个勇敢的人,但这几天我对此却并不清楚,只记得我为自己的冷酷感到震惊。用那种在最恶劣的情形下(多么疯狂的渴望和仇恨使幼兽的腿胫在颤动,多么黑亮的星星刺穿了驯兽者的心脏!)
对一头汗律津、精错乱、瑟瑟发抖、训练有索的动物发布命令的低声悄语,我让洛站起来,我们威严地走开,又不那,么威严地跑向小汽车。汽车后面停着辆漂亮的旅行车,一位长着几根蓝黑色小胡子的漂亮的亚述人,非常好的先生,穿着绸衬衣和紫红色宽松裤,大概是那肥胖的植物学家的丈: